常在河边走, 哪能不湿鞋。他今晚大意了, 结果就受伤了。而且尚在胸前, 差一点点就刺中心脏。
他在路上已经处理过伤口了, 可惜, 匆忙之间, ‘借来’的银票丢了大半, 不过好歹多少也有点收获, 不是空手而归。
只是他的伤,估计得养一段时间才行。不然疲于赶路,怕是日后会落下毛病,可是该怎么和明月解释呢?王弘安有些为难。
明月好不容易支持他,决定去遂城。如果拖沓的话, 她会不会生气?
算了, 男人嘛, 一点小伤, 没什么要紧的。忍忍就过去了。
王弘安和衣在明月身边躺下,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香味, 那是独属于明月的香味,仿佛置身在温暖明媚的春天,王弘安很快就睡着了。
没睡多久,王弘安就被胸口的刺痛痛醒了,睁眼一看,明月正坐在床边推他,“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睡到现在?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启程去遂城的吗?你还说要建功立业呢?这样懒怠可不行。快起来了。”
王弘安痛得直冒冷汗, 明月却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说着话,然后等着王弘安起来收拾行李。
王弘安将血咽了回去,满嘴的血腥气,虚弱的笑了,“好,我马上起来。”
王弘安忍着伤痛,收拾行李,明月坐在一旁照着镜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脸上的痕迹又大了一些,赶紧掏出药膏,对着镜子抹了起来。
“弘安,此去遂城,条件艰苦,这如玉膏是不是要多配一点啊,不然那边配不齐怎么办?”明月说道。
王弘安摸了摸自己用鲜血换来的银票,很想说不是已经多配了十多盒吗?应该够用了吧,可是看着明月姣好的侧脸,又说不出口了。最后只点了点头,“好。”
明月笑了,“这如玉膏挺有用的,我总觉得我最近白了很多,你说是不是?”她将如玉膏抹在整个脸上,本来,只要抹青色那一块就好,可她发现如玉膏有让人变白的功效,干脆整张脸都抹了。这也是如玉膏消耗如此快的原因。
王弘安对明月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从不敷衍,闻言,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是,肤白如玉。”可就是因为太白了,反而衬的那块青色痕迹越发明显。或许黑一点,反而会更好一点。
可这话,王弘安不敢说。
临走前,二人又多配了十盒如玉膏,王弘安的钱一下子就所剩无几,幸好马车是以前以前买好的,否则,怎么上路都成问题。他捂着胸口,忍住了想要咳嗽的冲动,不行,已经打草惊蛇了,还是换个地方再出去借钱吧!
明月惬意的躺在马车里,怕马车颠簸,里面铺了好几床棉被,她靠在里面,身上披着大氅,如同卧在云端一般,暖和又舒适,就是太厚重了。明月有些怀念以前了,之前,每逢冬天,父皇知道自己畏寒,每年都会命人用江南进贡的暖缎给自己裁制新衣,那衣服,又暖和又轻便又好看。
唉!往事不可追啊!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等王弘安出人头地了,她就可以再次享受到华服美食了。
明月眼睛扫向一边,旁边的食盒里还有点心和热茶。
明月微微一笑,王弘安这个人做事还是蛮周到的。
王弘安忍着胸口的伤,坐在外面,忍受着寒风凛冽,驾着马车。
可有些意外的是,城门口的守卫忽然多了很多,来往行人盘查的也格外严格。王弘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
王弘安不由得低下了头,随即安慰自己,当晚他穿着夜行衣,在城中绕了许久,确认没人跟着自己才回去的,应该没人发现自己。
等到了城门口,王弘安果然遭到了盘查,好在王弘安应对得当,只说自己妻子身子不好,自己带她四处求医,那些守卫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掀开车帘看了看,就让他们走了。
王弘安松了口气,可明月却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和慢待。更让她生气的是王弘安的态度,居然就放任那些人对她无礼!
王弘安正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不然若是打起来,他身上有伤,未必能带着公主全身而退。所以对明月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察觉。不见明月说话,还以为她在休息。
明月自己气了个半死,见王弘安问都不问一句,气的掀开车帘,“王······”然后就被扑面而来的风沙迷了眼睛,她哎呀一声,就要伸手去揉。
“别动,不能揉,我来。”王弘安赶紧将马车停在路边,钻进车厢,捧着明月的脸,将沙子吹了出来。“公主,外面风沙大,你别出来。”
明月看着王弘安关切的样子,心里好受了点,算了,看他这么辛苦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原来公主是关心他。王弘安心里顿时甜蜜了起来,“我带了水,这茶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好好歇着,我们得赶紧赶路,不然天黑的时候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歇在马车上了。”
明月闻言瞪大了眼睛,“那你赶紧的,我可不要歇在马车上,多不方便啊!”然后推着王弘安出去,恰好碰到了王弘安的伤口。
王弘安啊的一声,痛的脸都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