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人请来,如果她不来,只要激将两句就好使。”
沈曼那样的姑娘,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没吃过什么亏,想要什么,直接都会摆在眼前,才会养成了小户人家骄横的性子,做出的事来也不大气。
玉灵说了句得令,然后就去了。
不一会,果然沈曼来了,来的速度比玉灵脚程还快。
沈鸢看到沈曼身边还跟着沈莹,正一脸担心地看着院子。
“二姐姐,曼儿来毁了你的院子,是她做得不对,你看要怎么样才能饶了她这回?”
沈莹先开口,声音和她人一样,文静又平和。
“褚义。”
沈鸢没搭理,叫来褚义问,“在大禹,毁人钱财多少就要入狱?”
褚义:“超过十两,按照情节轻重来判定时间。”
沈曼:“你什么意思?”
巴掌大的小脸,尚还有些婴儿肥感,有着一张娃娃脸,做的事可一点都不可爱。
沈鸢笑了下,“自然是要报官啊!”
“就你院子里这点破烂,值当报官?!多少钱我赔你就是!”沈曼不屑道,她父亲可是做生意的,虽然不如尚书做官气派,可银子赚得多啊,就这点东西,赔给她又不少些什么。
沈鸢:“好啊。”
见沈鸢这么痛快答应,沈莹略微疑惑,以她的观察来看,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沈鸢不是这样的性子。
“你打碎的花架,是南海黄花梨所制,要白银百两,那个养花的白瓷盆,是历徳年间所制,是古董,我不懂多少钱,可以找人评估一下,不过最起码也要欠两白银,是个有市无价的,还有……”
沈鸢一样样数着,觉得口干了,让浮生继续。
“那个茶台,是平南王妃的赏赐,值多少钱得吩咐人去平南王府寻问,还有一套茶具,是官窑琉璃所制,是市上寻不到的,具体价钱,也要去问长公主……”
浮生慢慢细数,沈曼的腿渐渐软了,只剩下一张强行硬着的嘴,“你说是就是啊!想要讹钱啊!”
“都是贵重的东西,当然不能就这样空口白话了。”沈鸢坐在双扶手檀木椅上微微一笑,“要请专门的人来鉴定之后再赔的,省得你们到处去说我穷疯了,胡编乱造讹人。”
沈曼看到沈鸢这个做派,心中更慌了,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腿上一软,手抓住了沈莹的袖子,祈求地仰头看去。
沈莹脸上挂着歉意,“二姐姐,都是一家人,凡事好商量,若是叫了别人,事情就没办法挽回了,总不能真的让曼儿去坐牢啊。”
沈鸢十分大度地笑了笑,“说得不错,所以,还是快些将钱送来吧,省得让人知道她打碎了官造的东西,赔钱不说,可是会坐牢的。”
沈曼的脸刷地就白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沈莹,“我不要坐牢,我不坐牢!”
哭得沈鸢心烦,道,“这些被打碎的东西,都送到三叔的院子里去,等他找人估了价,把钱给我送来。”
“对了,都是记录在册的东西,长公主和平南王妃送的,除了我这,他们那应该也有明细,不要想着毁尸灭迹哦。”
沈鸢闭上了眼睛靠向后,摆了摆手,让褚义把人请走。
沈曼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莹抿嘴想要说什么,被褚义冷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甘心,也只能先出了院子。
沈莹看着气定神闲的沈鸢,今日这一趟,她看清了这位沈家养女是什么样的人。
拉着沈曼,从院子出去,派人去通知沈元吉了。
沈家一下热闹了起来。
沈元吉正与沈元良商量着在都城里再做些什么买卖,已经在外面活动了两日。这日刚进门,就被从凤县带来的小厮堵住了,“三爷快回去吧,曼儿小姐要上吊了!”
“她又怎么了这是?!”
沈元吉大惊,之前为了个男人也是寻死觅活,这才来都城几日,难不成这么快又看上了哪个男人?
小厮也说不清楚,一路上小碎步,急得头上是汗,“反正……就是……还堆了一院子的东西,说是从二姑娘的院子里送来的。”
听得沈元吉一头雾水,脚底加快了步子。
等到回了南湘阁,看到了院子里堆着的一下破烂,眉头紧缩起来,“你说哪来……”
话没问完就卡在了嗓子里,盯着一个碎瓷器愣住。
沈元吉在小厮匪夷所思的眼神下,几步就冲过去把碎瓷片捡起来。
“三爷小心!”
沈元吉哪顾得上啊,“这是历徳年间官窑所造的,这、这是敞口青瓷八宝瓶,一共就造了五件,这可是三百年前的好东西啊!”
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啊!
目光一瞥,紧接着又看到了南海黄花梨,云香茶台……
样样都是好宝贝,放在他这里,细心呵护一辈子都来不及!
哪个瞎了眼的玩意,能把这么好的东西砸成这样的?
小厮一头冷汗,“不是赝品吗?”
沈元吉瞪了眼小厮,“我对这些古董的研究出神入化,沈家哪个不知道?”
小厮:完了。
“您还是去先看看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