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想去,要是能遇到岑夫郎,可遇到了说啥,也没东西卖了—— “我脚伤还没好,就不去了,再说人去的多了,家里活没人干,阿奶得说。” 夫妻俩想到二苗还有伤,当即是点头说那还是留家里养养。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不亮,姜大嫂把豆豆包的严实,放在竹篓里,去镇上好背。姜大壮是打了一晚上的谎话,这会脸都是红的,吭哧着要跟阿奶说。 姜二苗出来了,说:“我也去吧。” “好好,二苗去。”姜大壮顿时松了口气。 然后不出所料又被姜老太骂了一顿,是劈天盖脸的,最后还是豆豆哭,姜老太才骂骂咧咧说:“一个个害人精想躲懒不是,他俩去给豆豆看病,二苗你去干啥……” 姜母说家里活她干。 姜老太才肯了。 这么一耽误,天都亮了。姜大壮背着娃,姜大嫂姜二苗走旁边,出村的时候难免碰到下田的村里人,问干啥去,姜大嫂磕巴着, 姜二苗说:“豆豆一直好不利索,想求求神婆子。” “❍❍” 姜大嫂点头,她差点说漏了嘴。 村里人:“诶呦还没好啊?这都大半个月了,小娃娃别咳坏了。” “之前还烧了。”姜二苗说。 村里人唏嘘,还烧了啊,这娃娃最忌讳烧,能烧成傻子,有人就说:“看啥神婆,还是去镇上看看郎中喝药要紧。” “对啊,看神婆还不如在咱村口庙里拜拜。” “都快一个月了,土地公不管娃娃病吧?要真是有用早就好了,还是得喝药。” 姜二苗耷拉脑袋老实说:“没那么多钱。” 等人一走,背后里村民还诶呦说:“你说说姜家那么多田,每年下来多少粮食,咋可能没钱,姜老太也太抠了,这娃娃病了又不是旁的事。” “可不是嘛,再抠再偏心那也有个分寸,老大家的孙子要真是被耽搁了,老实人也得逼出来的。” “可不是嘛,要我看还是得早早分家。” 村里人磕牙说话,说着说着声就大了,可能也没顾忌走了的姜大壮几个听没听得见。姜大壮听见了,先说了句:“你说那个干啥,村里传闲话到了阿奶耳朵里,回头又得骂人。” “我不知道,反正就那么说了,可能觉得给豆豆看个病,还得担惊受怕窝窝囊囊的……”姜二苗嘟囔了句。 姜大壮不言语,二苗是替他儿子受委屈,要是没二苗,豆豆哪里能去镇上看病,换了个话题说:“村里巴不得咱们分家了。” 姜家不分家,干啥都是一股子力,在村里能说得上话,没人敢欺负。 姜二苗低头说了句:“分家有啥不好的,起码手里有银钱了,以后出个啥事不用问阿奶要钱。” “你不懂,分了家人就少了。”姜大壮说了一半不说了。 姜二苗说:“地那么多,每次卖的粮食银钱又见不到,跟咱们有啥关系,要是分家,你和爹的田,还有豆豆田总该有吧。” “算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说啥也没用,豆豆病要紧。” 姜大嫂从头到尾没说话,可二苗提起分家时,她心里也是动摇的,以前老老实实的哪里敢生这等念头,这次儿子病了,看个病艰难,要真是分家了,好像也没啥不好的。 姜大壮没出声,说了一半,其实也这么想。 等三人绕了圈到镇上已经晌午了,是从家里带了饼,随便垫吧一口,豆豆自打早上精神就不太好,中间哭过咳过一次,后来哄睡了。 齐氏平安堂。 齐老爷在里头喝茶,端着茶杯还没到嘴边,先是叹了口气。林大夫刚给把完脉,见状说:“老爷心里郁气重了些,还是要放宽心。” “唉,老林啊。”齐老爷又是一叹,将茶杯放下。 林大夫是齐老太爷在时聘进来坐堂的——那是林大夫还年轻,只是个小学徒,会看一些伤寒简单的,不过齐家的平安堂主要经营卖药,林大夫这般够用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林大夫还在平安堂坐诊。他比齐老爷大个十来岁,对齐家事也知道些。 “不怕你笑话,杜氏愚蠢眼皮子浅,幼子又小,读书没什么增进,不是那方面的材料,只怕齐家家业……唉。” 齐老爷还是没说昨日的事,家丑不可外扬。 “老爷保重身体,再过几年四少爷也大了,书读不下去,没准经营有才。”林大夫说。 齐老爷闻言摆了摆手,想到昨日发生的,摇头说不成,又不愿说出兄弟大打出手有间隙这事,只说:“少扉是举人,又是嫡子,齐家交在我手里,也是因为少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