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听墙根瞧热闹的散了,各自扎堆说起来,只幽幽闻到香气不断。 还能从谁家飘过来的? 岑铁牛家呗。 “闻着像是炒鸡。” “阿娘吃鸡吃鸡,想吃鸡。” “晌午才吃了馍馍,吃个嘴巴子!敢哭,给你嘴缝上,别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没吃过肉,成了去玩吧。”她娘嘴上连骂带说,嫌儿子黏黏糊糊的挨着闹腾人。 三天前才吃了岑家的厚油水席面。众人是闲聊磕牙,但也没人脸皮厚,撺掇着孩子去岑铁牛家讨吃的,要是平时可能这么干,今个人家岑铁牛家镇上体面亲家来。 开罪不起齐举人。 “都说是傻子,今个都瞧见了,齐举人不像啊。” “挺威风的,我都没敢多看。” “可不是嘛,还俊的呀。” 众人都笑起来了,都是妇人、夫郎,成了家了,说起这话还是有些害臊,可打心里,谁都没法不承认,岑越那相公模样俊俏着…… 岑铁牛家院子,摆了两圆桌,这是早早借的桌子。大伯请齐少扉上坐,人家齐家有钱又是客人,再者齐少扉还是举人身份,怎么说都得上坐。 若是村里旁人,可能推诿一二,再说一些客气话,你来我往最后在坐下,可齐少扉不一样,岑大伯一说,他就拉着越越乖乖坐下。 没那么多人情客气。 岑大伯愣了下,岑越笑说:“阿扉心直口快。” “没事没事,就是请他坐的。” 岑大伯说。 主桌就是岑大伯大伯娘、小叔小婶、岑铁牛夫妻,还有岑越齐少扉,位置空着,又让两家大儿子过来坐,另一桌是儿子儿媳孙子辈娃娃。 梅香和车夫是不上桌吃,说什么都不上。 岑越便说分了菜,让两人自己吃——其实这样俩人还能吃好吃自在。 桌上他哥还买了米酒,要倒,岑越说:“哥,我和阿扉来。” “你俩是客人,咋能你们来倒酒。”岑大伯说。 岑越笑:“桌上的都是我长辈,我没出嫁时,大哥嫂子疼我,前头两桩糟心事,也亏大伯和小叔帮衬,现如今我日子过好了,和阿扉给大家倒杯酒,应当的。” “你是我弟弟,爹走得早,娘也走了,就剩你和我了。”岑铁牛提起过去就眼眶泛红。 岑越接了酒瓶,说:“哥,大好日子不哭了啊。” 大家伙就笑岑铁牛,小婶说:“你哥都要当爹的人了,还哭呢。”大伯娘说:“小越说得对,以后日子好起来了,不哭了。” 岑越倒酒,齐少扉早一同站起来了,是越越说啥他做啥。岑越给大伯大伯娘碗里满了米酒,见阿扉跃跃欲试,就让阿扉试试倒,两人眉眼交流都没咋多说话,齐少扉就懂,小心翼翼给添米酒。 席上大伯娘和岑小婶是过来人,看的是心里直感叹,这齐举人虽是傻了,可真真听小越的话,多好啊。 村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男人,可面面上,男的还要脸面,都是媳妇儿顺着,齐举人这般的真真是第一次见。 喝着米酒吃着饭菜。 大灶柴火烧的,甭管是炒鸡、萝卜酸菜炖鸭,都香喷喷,尤其有一道竹笋炒肉片,五花肉煸出油来,酥酥脆脆,带着竹笋的鲜脆。 岑越可爱吃这个,这个不肥腻,给阿扉碗里夹。 “越越这个好吃。”齐少扉给越越夹他爱吃的。 是那道酸菜炖鸭,不过齐少扉不爱吃肉,喜欢吃里头的萝卜。岑越抱着碗:……好大崽谢谢你了。 但你家越越爱吃肉。 晌午吃过饭,一起拾掇拾掇,岑越没沾手——时下就是嫁出去的哥儿回门那就是客人,哪里有客人做饭洗碗的道理,尤其还带了夫家来,不能够的。 大伯娘大嫂轰着岑越出去玩别留灶屋里。 “那我带阿扉出去溜达圈!”岑越冲着家里喊,拉着阿扉手出门去逛逛。 对村里人来说,没啥看头好玩的,可对齐少扉来讲还是不一样的,田间地头一眼看过去的绿麦苗,还有菜地,尤其这会夕阳西下,余晖落下染红了一片。 “还挺漂亮的。” 齐少扉说好看。岑越感叹完说:“走,带你抓蚂蚱,这个时候应该是有的,还挺大。” “蚂蚱?”齐少扉圆了眼好奇。 逮蚂蚱得去菜地, 岑越拉着齐少扉就往小叔家菜地去,他家地少,全种了粮食,小叔家有块地离村里住的地方近,不到一亩,田不是特别肥,种庄稼不结粮,属于没人要那种,但离住的地儿近。 &ash;&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