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哭得情真意切,每一句话都像是真心为了沈五姑娘着想,可若不是苏巧巧诊出了沈馨身体的异常,沈家人都不能相信,竟是沈馨最亲近的奶娘对她下了这般毒手。
“馨姐儿已经睡下了。”季氏带着苏巧巧一行人进了主院,冷冷地撇了李婆子一眼。
说完,她也不看李婆子的反应,径直朝着沈将军和沈夫人的方向行礼:“父亲,母亲,苏姑娘还有话想问这婆子。”
“那便问吧。”沈夫人点头应了下来。
李婆子被沈夫人问话问了这么久,心一直提着,见苏巧巧只是个小丫头,心里倒放松了些。
若是能把这个苏姑娘糊弄住,夫人这边,或许也不会多问什么了。
不过,她这么想可就错了,苏巧巧又岂是一般的小姑娘?
待沈夫人身边的婆子给苏巧巧搬来凳子坐下,她细细打量着李婆子,问道:“你就是馨妹妹的奶娘?”
李婆子忙不迭地点头:“是,老婆子我是看着五姑娘从小长大的,五姑娘也只认老婆子一个人。”
“苏姑娘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就好,关于五姑娘的事,没人比老婆子我更清楚了。”
只几句话,不止苏巧巧,沈家的人也跟着皱眉。
这婆子在沈家的时候,因着馨姐儿的关系,大家对她敬重两分,不想在外人面前,竟也这么没规矩。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提醒这个的时候。
“我要问的,不是馨妹妹的事。”苏巧巧道。
眼见着李婆子明显松了口气,苏巧巧才问:“你是何时来沈家的,从前五姑娘没出生的时候,跟着哪个主子?”
李婆子见苏巧巧问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忙答道:“从前还没有五姑娘的时候,我是跟在青姨娘身边的,五姑娘生下来时,就是我陪着青姨娘呢。”
“可识药理?”苏巧巧又问。
这次,李婆子明显停顿来一下,随即很快摇头:“我连字都不认得,哪里认得什么药材?苏姑娘可莫要取笑我了。”
苏巧巧没说话,却走近了两步。
来主院的路上,苏巧巧已经问过季氏,沈馨平日吃的东西,都是李婆子亲自准备,苏巧巧只靠近了些许,就闻到了李婆子身上淡淡的药味。
“当年青姨娘去世,应该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吧?”苏巧巧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
这话把李婆子吓了一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年,又是沈家的家事,苏家这位大姑娘怎么会知道?
坐在主位的沈夫人听到这话,眼底也是十分震惊,就连季氏都不敢相信。
“李婆子,苏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沈将军厉声问道。
李婆子当然不可能承认,拼命为自己狡辩:“将军,这位苏姑娘不知是哪里来的,老奴根本就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咱们家的事,怎能一张口就污蔑老奴?将军可定要还老奴一个清白!”
沈将军虽不管家里后宅的事,可毕竟是统领全军的大将军,前岂会被这样一个婆子糊弄住?
“你也说了,苏大姑娘与你无冤无仇,又不知我们苏家内宅之事,她又何苦污蔑你一个下人?还不如实招来!”
李婆子当即就坐在院子里哭开了,一边哭,还开始卖惨,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自己为沈家做了多少事。
“青姨娘和五姑娘的事,哪一样不是我亲力亲为,没落得好处不说,还要被人反咬一口,说我谋财害命,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可谋算的?”
“这位苏姑娘不是说我害了人,那她倒是拿证据出来呀!若没有证据,我当然是不依的!”
当年青姨娘投井之后,李婆子早已把那些东西处理得干干净净,人现在也已经下葬,她用的不是毒药,即便验尸,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来。
至于五姑娘这边,她生怕自己做的事情被人发现,除了偷偷加在五姑娘食物里的药材,多余的,李婆子一概不会带回府里。
再加上五姑娘被她养着这些年,根本不许外人接近,想要查清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么想着,李婆子又有了自信。
主位上,沈夫人朝着苏巧巧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自己身边,小声问:“苏姑娘,李婆子害青姨娘的事,你可有把握?”
“有八成把握。”苏巧巧道,“即便不是这个李婆子,青姨娘应当也不是自杀。”
青姨娘的事,苏巧巧只听沈夫人说过寥寥数语,心里已有了猜测,今日给沈馨诊过脉之后,她更是确定了几分。
“苏姑娘为何这么说?”沈夫人又问。
倒不是她不相信苏巧巧,沈夫人只是心里好奇。
沈家人当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家院子里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什么不妥,若不是请苏巧巧来家里给沈馨看诊,这桩陈年旧事,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提起。
“沈夫人,馨姐儿出生之后,便有先天不足,先前来府里的大夫,可有诊出来过?”苏巧巧问道。
沈夫人点头:“馨姐儿出生之后,便大病了一场,当时府里的府医就给诊出来了。到了后来,她经常生病,我们也都以为是因为这先天不足。”
苏巧巧无奈地摇了摇头:“馨姐儿的先天不足,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