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主教的声音一顿,明显冷了下去:“那就是你认罪,我们像审判女巫一样用圣火审判你,以及你的其他家人。”
“你的选择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全场安静了下去,只能听到这个低着头的男人急促凌乱的呼吸声,表情迷茫又狂乱,仿佛一头正在挣扎的困兽。
隐藏在暗处的幼真呼吸也乱了,她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表情是和这个男人如出一辙地自我挣扎。
“女巫区三天前接收了一个女巫,应该是他叛逃过来的妻子。”利亚轻声说,“那个女巫说,她的丈夫和其他家人都帮助了她叛逃。”
“她一开始很后悔叛逃,因为除了她之外,她的所有家人都会被审判。”
“但比起后悔来说,她更害怕的是看到她的家人审判的结果。”
“——是背叛她,是吗?”幼真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擦了一下自己发红的眼睛,语气讥讽又带着哭腔,“我们可以帮她救下她的家人,让她的家人不会遭受伤害,但她的家人可不一定会选择被我们救下这个结果。”
“他们会选别的,他们会选择站在我们的对面——他们不会跟我们走的。”
幼真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都在抖,声音也在抖:“就像是当初我去救我的家人一样。”
利亚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那个男人抬起头来,几乎是嘶哑地问,“我可以都不选吗?”
“我可以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你,但我不想成为教廷的一员,去猎杀女巫,可以吗?”
主教冰冷地拒绝了他:“这里只有女巫的敌人,和我们的敌人两种人。”
“你不是女巫的敌人,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审判团宣判。”
法槌重重落下。
男人的背后也是齐刷刷的【有罪】牌子——这些陪审团成员在审判了一个女巫或者一个和女巫有关的人之后,他们能分到被审判者的一部分财产,作为教廷的奖励。
唐二打眉目凝肃地看着男人脚下被放置的柴火:“我们救吗?”
“等。”白柳语气不疾不徐,“她们救我们才救,她们不动我们不动。”
与此同时,利亚看向目光挣扎,表情凝固的幼真,低声询问她:“这个选择,我们救吗?”
幼真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的脸,牙关紧紧咬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在火炬点燃的一瞬间,拔出了身后的弓箭,对准了坐在高台之上主教的头颅,语气凌冽又冷酷地说:
“这个选择并不让我满意,原则上我不想救任何一个男人。”
“——但是原则上我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贱人。”
“女巫准则第四条。”幼真咬牙嘶吼出声,“——不可无视无辜者的审判!”
弓箭被放出,审判庭顷刻大乱,白柳眼神一动,他迅速下令:“配合她们进攻。”
一阵兵荒马乱的营救之后,白柳上前放下了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在教廷二次反扑之前,压着这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迅速和女巫一起撤退出去了。
紧接着,双方碰头了。
幼真劈头就质问:“你们怎么还跟着我?”
白柳迅速地举起了双手投降,并且无辜地表示:“我只是救下了这个人想问一下你们准备怎么放置他们?”
幼真和利亚两个人在看到那个还没反应过来,身上有烧伤的男人的时候,目光都是凝滞般地一顿。
——处理男人,一直都是所有女巫的难题。
为了保护女巫,女巫区不接收男人,但有时候她们的确会从审判庭里救下女巫们的男性亲属,比如父母,比如兄弟,再比如丈夫——这些男人在庭上一般都是做出了站在女巫这方,会被烧死审判的抉择,才会被幼真她们救下。
但问题随之而至,她们虽然救下了这些男人,但如何放置这些男人一直都是个难题。
宝拉目前是女巫区周边开辟一个区域用来放置这些男人,但女巫区的污染很重,这些男人在那里待着也并不安全,但又不可能把他们送回安全区……
而且这个区域已经满了,这件事情目前在即将大战的背景下被搁置,现在彻底陷入了僵局。
幼真难得顿在原地,盯着白柳一句话都不说。
白柳的腰部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收到的来自于刘佳仪的消息,抬起头来,微笑着提出决议:“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救下来的男性放置在我们这边,我们帮你们处理和审核。”
“你们可以当我们作为一个【服从女巫部署的正常男性】第三方组织,我们不进入女巫区,利用男性身份潜藏在安全区里,同时我们服从你们的部署,帮助你们进攻。”
幼真疑惑地啊了一声,利亚微妙地挑了一下眉——
——这个决策,完全可行,简直就像是为现在的她们量身定制的战术一样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