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剑也安分下来,静静地被栾翱将握着。
栾翱将手一翻,虚剑消失不见,手再一翻,虚剑又牢牢地被栾翱将握在手里。
靳茉站在栾翱将身前,看着她缓慢的拔/出剑身。
“将玉夭剑还给了臣妾,皇上就不担心自己的命吗?”锋利的宝剑直指靳茉的喉咙,银白色的剑身,泛着冰冷的金属感。
虚剑到了栾翱将手里,就是实剑,可以夺人性命的利剑。
栾翱将笑吟吟的,眉眼的舒坦与高兴,难以遮掩。
这把剑是她从西北带到京城的,可自从入京后,鲜少用到它,除了一时兴起,舞剑的时候,会拿出来回忆一番,回忆在西北肆意洒脱,逍遥自在的日子。
吹着西北大风,驾马飞奔,好不自在。
可后来她来到了京城,这个处处带有束缚感的地方,还嫁给六皇子虞卫……但她从不后悔嫁给虞卫。
靳茉垂眸睨了一眼差点戳破自己喉咙的利剑,这把锋利的玉夭剑,处处显示着它的杀意。
这是一把两边都开了刃的利剑,是一把杀过人的利剑。
靳茉静静地望着栾翱将,脖子缓缓前倾。
对面的栾翱将显然没想到靳茉这么疯!虽然这把剑深藏棺材多年,但它的锋利一眼即知,这么往前凑,不就是摆明了不要命吗!
靳茉脖子刚动,栾翱将就飞快地将剑收回,“唰——”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利剑回到了剑鞘。
靳茉看见栾翱见利落收剑的动作,慢慢将脖子收了回去,嘴角微微扬起。
她就知道,她不舍得伤她。
知道栾翱将已经成功收服了玉夭剑的虚剑,靳茉将血符罩撤掉,上前将扎进泥地里的玉夭剑拔/起,往那个被炸开的坟墓走去。
“皇上,您握着臣妾的剑,是要去哪?”栾翱将看见靳茉握剑离去,连忙飘了过去问道。
一人一鬼站在墓坑前,靳茉说:“这剑要放回去。”
栾翱将皱眉:“那皇上——”
靳茉抬手,打断了栾翱将的话,“栾栾,我已经不是皇上了。”
栾翱将愣了一下,适应良好道:“那你今天带我来这仙人谷,什么都不拿?”
靳茉摇头:“你不是拿到剑了吗?”
栾翱将闻言沉默一瞬,靳茉带她来这仙人谷,就只是为了帮她拿剑吗?
栾翱将心里泛起淡淡波澜,她眸光微动,伸手一扬,一阵阴风刮过,原本静躺在棺材里的金银珠宝都被阴风带了上来,躺在她们脚边。
栾翱将开口道:“这些我允许你拿走。”
靳茉这世的生活条件,栾翱将也看在眼里,连床都不舍得买大点,是有点穷。靳茉帮自己拿玉夭剑,自己还她陪葬物,算是两清了。
栾翱将见靳茉低头看着地上的金银珠宝不说话,于是又道:“虽然这些东西可能都是你给我随的陪葬物,但你既然给我随了,应该就是我的了,所以我可以把它赠给你吧……”
“不行。”沉默的靳茉开口了,她摇了摇头,认真看着栾翱将说,“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能拿。”
栾翱将皱眉:“为什么,我的陪葬物,你为什么不拿?觉得晦气?”
靳茉认真跟这个刚苏醒没多久的古代鬼解释:“按照文物保护法的要求,地下的文物都是属于国家所有的,所有人都没有盗掘古墓的权力。”
靳茉顿了下又说:“就算是子孙后代,都没有盗掘祖墓的权力,发现是要被判刑的。”
靳茉只要这么一拿,就得铁窗泪。
栾翱将蹙起好看的眉眼:“这些陪葬物都是你随的,现在你拿走,怎么就不能拿了?”
靳茉轻笑:“可我现在是靳茉,而不是虞卫。”
栾翱将忍不住瘪嘴,用脚轻轻点了下这些陪葬物,嘟囔道:“那这些怎么办,真的一件都不拿走?”
靳茉点头:“把它们全部放回去吧。”
靳茉弯腰,将这些金银珠宝全部重新放进棺材,盖好棺材盖,从坑里跳了出来,对栾翱将道:“填棺材的土都被你刮跑了,你能重新将那些土刮回来吗?”
栾翱将:“……”
自己的坟墓自己填土,栾翱将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鬼像她这样了。
霎时狂风大作,阴风携带着大量的尘土朝这边飞来,吹起了靳茉身上的衣服,以及她的发丝都在风中飞舞。
突然,靳茉大步走到栾翱将身前,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默默替她抵挡住所有尘土,尘土刮到她身后,弄脏了她的衣服。
栾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她是鬼,只有魂体,并无实体,所以这些风雨闪电,都很她无关,也不会吹起她衣裳半分。
靳茉也是知道的,可她还是在大风起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遮风挡沙……
阴风起,阴风停,两人再往栾翱将的坟墓看去时,坟墓上的人为痕迹已经被抹去,泥土严严实实的,好似没有人破坏过的模样。
“轰隆——”突然,晴转多云,伴随着雷声,似要下雨。
“走吧。”栾翱将望了眼天色,开口道。
东西拿到了,就该离开了,否则下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