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谩语抬起胳膊拿手机当防狼喷雾器对着导演做了个威胁的动作,“比如这样,在我东西这样举着的时候,你下意识会做什么?你对我有恶意。”
导演秒懂,“抢?”说着话伸手去抓她的手机。
作家点头,轻轻扭了下被扣住的手,继续说,“你抢了,我们就会扭打在一起。我力气比你小的多,这东西到时候伤害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皱眉思索片刻的李昌熙收回手背到身后,扭腰抬手做了个突袭的动作,“那我要是出其不意呢?没办法伤害到歹徒?”
“有一定的概率可以,还得是你的运气足够好。”林谩语左手对自己做了个要喷东西的动作,右手抬起来挡,“正常人,不管是不是歹徒,迎面有东西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挡。”
“男人通常比女人个子要高,先不说女人能不能把辣椒水准准的喷到男人的眼睛里,要是运气不好被挡住了,下一秒她就会被直接攻击,因为那会激怒歹徒。”林谩语表示她查了N版尾随事件,“很多时候跟踪者是没有危险的,在跟踪的那个当下,他未必就准备好了要实施犯罪。”
“踩点也要踩那么两三次啊,踩点成功,有信心了,想着一击必杀才会攻击。受害者在对方踩点时警觉后报警,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如果歹徒在踩点的时候被受害者攻击了,很可能不管不顾的就直接上。”
林谩语摊手让导演自己想,“我的女主是社会新闻记者,她应该具备女性要怎么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些基本常识。再加上,她不是很肯定对方一定就是跟踪她的人,所以她选择到人多的地方抓住对方再报警。她不是胡搅蛮缠,看到个男人就认为是坏人。”
“去一趟警察局,麻烦是麻烦,可去了警察局才能确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对方是好人,受了无妄之灾,女主也道歉了。我给的人设是热血女记者,不是傻乎乎的没事找事的女记者。”
“我以为你是想要增加戏剧冲突,把欢喜冤家的设定里冤家的成分加重,才那么做的。”作家看导演不说话,疑惑了,“不是吗?”
并没有那么想的导演单纯是出于比起撒钱,用防狼喷雾器更好让观众理解的角度去思考的,可要是作家这么一说,他就很好奇了,“你看我的分镜觉得改动不合适,为什么不讲呢?”
“我没觉得你改动不合适,我是觉得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作家告诉导演,她理解中的影视创作是如何分工的,“本子我写完了,故事就是那样。每一个看过剧本的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这世上有无数个哈姆雷特,我不能一个个都去追究对方要怎么理解我的故事,本子我都写完了,剩下的事就跟我无关了。”
李昌熙都听不懂这句话,“你是作家,怎么会跟你......”
“你是导演啊,拍摄的人是你啊,导演又不是我。”林谩语不想听什么作家应该如何如何,如果作家真的是王,是掌控一切话语权的人,那为什么要她去适应规则呢,她都是王了,难道不是应该规则适应她这个王吗?
新型王者表示,“我负责写本子,剧本、故事线,人物设计,桥段铺陈,举凡这个范围里的任何问题我都负责到底。超过这个范围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围了,我是作家没错,可我又不是导演,拍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怎么拍怎么拍啊。”
“我要是真的插手你怎么拍摄,这边也说要按我的来,那边也说你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样,你不是也会不高兴么。到时候你就会想,我就是个作家,懂什么拍摄啊。那我确实不是很懂拍摄,我干嘛要当一个插手内行人怎么做事的外行呢。”
导演都不知道该说她职能分工清晰还是不负责任,“我们是个创作的整体你总不会说跟你无关吧,项目还是跟你有关啊。”
“当然了。”林谩语放下手,脸朝会议室的方向偏了偏,“所以我不是过来开会了么。我完成了我的工作,自认为完成的还不错,那我的感情生活跟工作就没关系。”重点强调,“我怎么看我的男朋友,用什么眼神看,那是我的事,那跟工作无关。”
李昌熙哭笑不得,“说半天还是满脑子都是男朋友?”
“你这就玩歧视,我工作都做完了,脑子里为什么不能想着男朋友。”林谩语笑了,“我们算聊完了吧,我要回去看我男朋友了啊?”
含笑点头的导演伸手示意作家先请,跟着她往回走的路上问她,“你为什么觉得剧本写完剩下的拍摄就跟你没关系了?想法很奇特啊。”
想法完全不奇特的林谩语只不过是常年处于剧本只要卖出去,确实就跟她无关的工作环境里,“这样不好吗?”
“有好也有不好吧,对我当然是好事,对你没那么好吧。”李昌熙实话实说,“你放权放那么大,开闸放水一点控制都没有,一不小心就会被洪水淹没,权利一旦被别人抓住你就收不回去了。”
林谩语看的很开,“我热爱的是创作的过程,一个人物,一个世界在我的指尖诞生的过程。那个过程里我拥有无限的权利,谁都无法撼动我的存在。至于创作完成之后还要有什么权利,说实话,我无所谓。”
“听起来像是你觉得剧本从你的手上到我的手上就跟你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