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惋惜,惋惜尹妃向往的春天从未到来。这个女人,一生都在被命运捉弄。
听她讲完,林瑞贤有了想法,“要不你试着别拍我们,拍影子,跳跃的搭配音乐的影子。”看她好像不明白带着她去走道那边演示。
林瑞贤问助理要了手机放了首小提琴协奏曲,轻松愉快的旋律飘扬在半空,女演员让导演看她的影子,自己踩着音乐的节点走在过道里。
走前林瑞贤压下肩膀收紧大臂贴着身侧,小臂微收在身后,掌心朝内指尖捏着布料,小幅度拽着裙摆,随着步调提拉,带着裙摆跟着音乐轻微的跳动。
尹纯孝一边看她的动作一边去看影子,女演员的影子上半身在墙壁,下半|身在地面。贴着墙壁的上半身不动平缓向前,仿佛影子的主人也没什么变化,可在地面的那部□□影随着音乐轻巧的跳跃,两盏油灯的间隔,忽明忽暗的身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一目了然。
可那又不是平放在观众面前的,以物喻人,心照不宣,这是亚洲文化里独有的朦胧之味。
同一段路林瑞贤走了四变,换了四首曲子,调整四中步调,根据机器轨道的布置,前后走了四边。第五遍时,尹纯孝亮起了眼睛伸手给林瑞贤比划‘ok’,意思是她找到感觉了。
来了感觉的导演让演员们来来回回走那条过道走了少说有二十遍,还不是直直的走过去的二十遍,而是走两三步就要停下,就要调整机器,调整灯光,整个组挪动,再重来的走动。
那么麻烦就为了捕捉一个镜头,在两盏灯火之间,光明和光明的交界之处。后一盏油灯远了,地面的影子在毫秒不到的刹那消失,墙壁上的身影格外清晰,眨眼之间,一步往前迈出,前一盏油灯进了,墙壁上的影子闪烁一瞬,地面的影子又出现了。
就为了这一刹那的画面,可能只有01甚至001秒的画面,一群人折腾了得有快三个小时。
前一个小时,片场时不时还有说话声,一个半小时后,大家都盯着煤油灯的倒影。盯着灯光师的打光路线,盯着女演员们脚下的步调,盯着镜头缓缓推动后导演的表情。导演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片场的声音就越来越小。
到两个小时候,场内鸦雀无声,只有林瑞贤的手机陷入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系列,《春》的单曲循环。
两个小时过去,接近三个小时,尹纯孝翘起嘴角扬手挥舞剧本喊出的一声‘ok’,让满场曝出欣喜的欢呼,掌声从四面而起,搭档的女演员四目相对同时笑出来。
那其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就是一场戏过了而已。可那又很值得高兴,他们创造了一幕很不错的画面,不是么。
这一幕到了晚上来监工看小姑娘们有没有认真做事还是又掐起来的李仓东手上,大导来来回回看了可不止二十次,看的心满意足,对小徒弟说,可以,有点样子,上道了。
制作人冲女演员扬了扬下巴,“你也摸到点属于自己风格的边了,要是之后的拍摄都能维持这个水准,明年的戛纳说不定就是你站在领奖台上。”
林瑞贤一乐,口气够大的,笑着说,“我尽量。”
尽量的女演员专心拍摄,一个镜头拍了三个小时,今天的拍摄计划就拖延了,尹纯孝正上头,觉得今天拍摄特别顺,根本没有要按点收工的想法,招呼大家吃完饭继续拍。
饭点到来的不止是制作人还有资方代表,李正宰不太乐意他们还要继续拍,可林瑞贤乐意,小兔子乐意的事,大狐狸没办法强求,只能在片场陪她。
这一陪就陪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尹纯孝神采奕奕完全没有要收工的意思,林瑞贤也不想结束,她也上头呢。可李正宰认为她们得冷静一下,让孕妇熬夜可不是什么敬业不敬业的问题,那是会出人命的事。
尹纯孝觉得打扰工作的李正宰超级烦,又弄不过他,气个半死还只能憋着极其郁闷。林瑞贤也有点小郁闷,但她可以理解李正宰在担心什么,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先照顾好,不然身体坏了拿什么拍摄。
稍微有点不甘愿但还是跟大狐狸回家的林瑞贤一进家门就去称体重,四十一公斤,比昨天多了一两,确定好数字就跑去给换衣服的大狐狸报喜,她今天又重了,可喜可贺!
李正宰是真不觉得她那个数字有哪里值得祝贺的,小五个月了,应该显怀了,才八十斤,他都害怕,她怎么就不怕呢。林瑞贤也很害怕啊,怀孕坏成她这么个样子谁不害怕啊,但她想的是怕没用啊,胆子又不能变成脂肪,怕了也不能胖起来,那干嘛要给自己增添烦恼。
扑在狐狸怀里的林兔子捧着他的脸踮脚亲亲他的嘴角,安慰他,“我们不是都检查过了,医生也说只是疑似罕见疾病,但也有可能是我体质特殊,我们往好的方面想,搞不好就是我特质特殊呢。”
李正宰对这个安慰能给的回应只有叹气,还是偷偷的,无声的叹气,怕她发现,怕她跟着担忧,搂着她的腰一摇一摆的往餐厅去,准备哄着她再吃点东西,怕她多想还岔开话题问她知不知道李俊璞和金守欢闹翻了的事。
本想摇头的林瑞贤脑袋转到一半又想起来,她好像是知道的,“学长明天去龙山(基地)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