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从泽虽是自小锦衣玉食,但厨艺还是可以的,花样不算多,不过尚能算作丰盛。
总之不论如何,都比糙惯了的江凛要好些。
饭后,毕竟贺从泽是今晚的主厨,江凛便主动去收拾了残局,各有各的活可做。
她手下刷着盘子,难得肯说句夸奖话:“本以为你就是个公子哥,没想到厨艺还不错。”
“我还有很多优点等你发现。”身处客厅的贺从泽毫不谦虚,回她:“以及,你的外套怎么在沙发上窝着,还得我给你挂好……”
江凛敛眸擦盘子,思索是忽略他的话,还是忽略他的话。
但是……
江凛手下动作停顿,终是平平淡淡地“嗯”了声。
草率生活也好,饮食随意也罢,即使她早年为泄压而恶习缠身,也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任何人关心她。
从来没人告诉她要按时睡觉,要好好吃饭,要把生活过得有条不紊。
她孑然惯了,不曾觉得与他人有异,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有不一样的。
而这个房子,在贺从泽到来后,好似也多了几分别的感觉。
“对了,江凛。”声音突然接近,江凛回首看了眼,发现他不知何时到了厨房门口,姿态闲散地倚着墙,问她:“你是哪里人?”
江凛慢悠悠整理碗筷,“本地人。”
贺从泽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我小时候从这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去了S市定居。”她思忖数秒,道,“不过我离京快二十年了,重新回来也没什么情怀。”
“看来缘分妙不可言。”贺从泽深以为然,“你辗转两地多年,我们注定还是要遇见。”
“差不多了。”江凛懒得理会,十分隐晦的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贺从泽在心底感慨一声多么无情的女人,还未开口,江凛便已径直从他面前经过。
贺从泽眼疾手快,伸手握住她手腕,从容不迫道:“江凛,每次你拒绝我的时候,我都想对你做点什么。”
江凛扫了他一眼,淡淡:“做点什么?”
他轻笑,还没开口,便已被推在墙上,紧接着,一只手倏地撑在身旁。
由于对方身高不够,所以这动作有些古怪,但不论如何,眼前事实无从否定——
贺从泽,被壁咚了。
被一个女人。
被一个气势完全不输男性的女人。
贺从泽:“……?”
糟了,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所以,”江凛抬眼瞥他,姿势不变,“你就想做这种事?”
贺从泽闻言稍顿,随即他伸手扣住她下颌,哑声:“不,是这种。”
说完,他便俯首欲吻。
江凛早就料到如此,果断挡住他,贺从泽无奈,却还是有法子——他从善如流,侧首吻上了她的腕骨。
江凛蹙眉,迅速收手,“贺从泽,你就不能老实点儿。”
贺从泽笑得十分君子,懒散问她:“江凛,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睡我?”
江凛说,“看情况。”
贺从泽:“……”
这女人的煞风景,实在是国际水平。
最终,在贺公子厚颜无耻的将时间磨到九点后,被江凛正式赶人了。
临走前,贺从泽趁江凛去阳台收拾衣服,走到桌上那捧玫瑰前,他从衣袋中摸出店家送的卡片和笔,思索了几秒。
潇洒风流如贺从泽,对写情书这事向来不屑,但凡事总有第一次,他很愿意贡献给江凛。
三水江,二水凛,他写得格外认真,眸底都漾着柔和情意。
我手写我心,情话哪需琢磨,但凡真正珍视,便是再平淡的语句也能跃出星光来。
江凛听到关门声时,并未出去送别,而是不急不慢地将一切整理好,才重回客厅。
方才那温暖的人间烟火气息,好似也被某人带走了些许。
桌上那捧花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她上前将其抱起,却有张卡片悄然滑落。
她捡起,望见纸上字体潇洒遒劲,意态跌宕——
“一见钟情太过敷衍,我遇见你,是惊鸿一瞥。”
江凛愣了愣,失神片刻后,她轻声失笑,缓缓摇首。
这还真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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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贺公子饱食餍足,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夜景,心情舒畅。
闹总慢悠悠踱步而来,跃到床上,在他手边窝成毛茸茸的一团。
贺从泽唇微弯,揉揉它脑袋,回忆起了方才与江凛相处的点滴。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好似有什么信息自脑中闪过,如惊雷轰鸣,震醒了他。
贺从泽后知后觉,突然变了脸色,念起江凛无意间同他说,她离京已经快有二十年。
时间线迅速推回到叶董寿宴,那时司振华说“她才六岁”,也就是说,那场火灾是在他大女儿六岁那年引起的。
贺从泽曾看过江凛的档案,知道她出生年月,他在心底算了算,若是二十年前……
贺从泽蓦地顿住。
——那刚好是江凛五、六岁的时候。
他不由想起二人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