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单位,付磊进了自己的值班室就把桌子上的记录表拿了起来,翻看了下今天要进货和出货的内容。
他皱了皱眉头,今个早上还真的有一批木材要出库,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个时候他还真不好撂挑子。只能耐着性子等人过来提货。
等人的过程中,他心里烦躁,只能里外的瞎转悠,等看到库房里靠墙摞着的几个大油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能干点啥了。
于是他赶紧回自己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个空的罐头瓶子,然后拿着一节大腿长的胶皮管子,走到油桶边,打开上面的小盖,把管子插了进去。然后抓起露在外面的一头,用力往里吹起,两三口后,赶紧把胶皮管子放到罐头瓶子里,立刻就有液体从管子里流了出来。
玻璃瓶没多大,付磊看着罐头瓶子要满了,伸手就把插到油桶那头的管子给拽了出来,这边流出的液体慢慢的停住了。
付磊把管子从罐头瓶子里抽出,到了瓶口的时候还抖了抖,然后把盖子拧上,管子缠好,顷刻间仓库里又恢复了原样。
他拿着瓶子和管子走进办公室,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人声。
付磊不慌不忙的拉开柜子把罐头瓶子和管子都放进去,办公室的门同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些大老粗,可没人会敲门,都是推门就进的。
“老付,我们来领木材,前个我们头跟你打过招呼了是吧。”
付磊把柜子门关好,这才站起身笑着说,“说过了,我正等着你们呢。”
“那就好,咱赶紧的,工地那边还等着呢。”
“行,我这就给你们开门。”付磊走出去给人开库房去了。
来的人手脚麻利,几个来回就把木材搬完了,付磊拉住负责的那个签了字,这才算完事。
把人送走后,付磊回到办公室,又来开柜门,找到一个布口袋,把今天刚灌的柴油装到里面,然后拎着布袋子就走人了。
等他到了媳妇割芦苇的地方,就看路边已经码好一摞的芦苇杆,而他媳妇还在前面,杆子上的风扇头还在呜呜转动着。
他把自行车停好,上去就接过媳妇手里的杆子,“你去一边歇着,我来。”
周思宁也没跟他抢,手里这玩意干起活来是挺快的,但是这东西着实有点沉,端一会儿还行,端时间长了,手臂就有些拿不住。
“你咋来的这么早呢,请假了?”周思宁甩了甩手臂,人也往后靠了靠,怕挡害。
“没请假,早上就有一批木材出库,我干完活看没啥事就过来了。”付磊微微偏头跟媳妇说话,但是眼睛还盯着风扇头。
这东西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所以操作起来还是要小心。
“啧啧,就你上班这么摸鱼,你们领导知道吗?”周思宁跟他开玩笑。
“他知道不知道能咋地,他比我还能混呢。”付磊嗤笑了一声,要不说这领导带没带好头很重要,想他刚上班的时候也是个顶顶好的同志,从来不迟到不早退,有事都是按规矩请假,结果跟在乔主任手下不到半年,他就混成了老油条。
“人家是领导,你这小兵还想跟人家比。”周思宁弯身拢了一捧芦苇,然后坐了上去。
“我跟他比啥,那又不是啥好人,我跟那种人就不是一路的,不过我还真不惧他,他要是敢没事找事,我立马一封举报信递上去,看到时候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干了这么长时间保管员,看的事多了,不傻的人都得想着为自己打算,最起码要是以后有事了不能让自己受牵连,付磊有家有业的,可不跟乔主任扯那个。
“嗯,好,你这是不打无准备的仗啊,好同志。”周思宁觉得很有成就感,男人刚到这个岗位上的时候那可是真老实,她在后面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口舌,一点一点的教,终于现在教的有点样子了。
周思宁不是教付磊学坏,而是教他自保,在机关工作,人太老实不行,太油滑也不行,像付磊这样的就最好了,咱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夫妻俩边唠嗑边干活,看时间差不多了,付磊这才停了机器,先是把罐头瓶子里的柴油倒到风扇头里,然后才把地上的芦苇抱起来往自行车上捆。
一车肯定是推不回去,周思宁先跟着他一起回家,等到了家后,她做饭,他卸了芦苇后又去了三趟,这才把早上割得芦苇都运了回来。
吃完饭后,夫妻俩雷打不动的睡了个午觉,下午付磊去上班,周思宁没在出去,而是到后院把早上割的芦苇用大铡刀一把把铡成了小段。
这个活得坐在板凳上,窝着肚子,干一会儿她就不得不放下手直直腰,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必须注意。
正好后院几个水缸里的蛆虫也该收了,她抽空收了一波。
现在是盛夏,是蝇虫滋生的最佳时节,为了能给家里的鹌鹑增加营养,她今年一口气养了三缸。
这个时节,她基本上每天都要收一次,四分之一直接就喂鹌鹑了,剩下的四分之三都让她烘干了存放起来,冬天鹌鹑就全指着这些存货了。
就这么的,干干这个,干干那个,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她掐着点做好晚饭的时候,付磊领着闺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