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骄傲——王卫之付出一切又怎样,清音终究是要踏着他这命劫,与自己携手飞升登仙的。
柳清音掠到惊鸾峰,确定秦云奚没有尾随,亦没有用神识查探之后,立刻换上一副娇媚无比的神情,缓缓飘向王卫之。
王卫之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白玉榻上,一双脏兮兮的靴子毫无顾忌地踏着榻沿。
“佑然……”
语气绵得让王卫之打了个寒颤。
王卫之扬起手腕,叫她看他腕间的金色细丝:“看,这玩意儿就是你的命劫!”
这金色细丝,柳清音其实并不陌生。她已接触过两枚不灭印痕,自然知道这细丝便是镶嵌缠裹在灵蕴外的那种无法被打破的奇异物质。
若是方才叫这玩意儿缠上的话,她此刻已化为一枚不灭印痕,落在地上打转转了。
当真是细思恐极。
再往深想,若她真的中了招,秦云奚伤心之余,会不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取了她的灵蕴飞升去?
劫殒者的灵蕴,足够助他突破任何壁障了!
这般一想,秦云奚到底是不是真的傻?他是真的没发现那个女弟子就是她的命劫吗?!
王卫之观她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
他的唇角微微挑起少许,果断火上烧油:“清音啊,我觉得你道侣应该没那么蠢吧?那么明显的一个死人他能察觉不出来?这是你命劫,所以你被蒙蔽无法感知,亦是情有可原,可他堂堂一个大乘圆满怎么也……嚯,怕是心中又想着别的女人,想痴了吧!”
他并没有点出最核心的想法,等她自己说出来。
若是他说,她反倒会起疑心,觉得他在挑拨离间,但若是她自己说出来……
人啊,总是会陷入这样的误区。
自己“悟”到的,便以为是真理。
柳清音果然入了套,双眼微微一睁,道:“本就是个死人?”
王卫之天真单纯地道:“对啊,你不也看见了吗?尸斑都老厚老厚了呢。”
其实并不是。命劫未灭之前,无论怎么用神识查探,都绝无可能发现任何一丝异常。否则,那又怎配称之为命劫?
只不过这事根本无从查证。秦云奚无论怎么否认,都只会越描越黑。
所以王卫之放心大胆地给他栽赃。
柳清音浑身一震,喃喃道:“对……对啊。我怎么忘了!那么明显一个死人,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呵,他居然,他居然……好,好,好,我明白了,明白了!”
王卫之不动声色,微挑着眉:“明白什么了?他真想着别的女人是不是?嘿,我早已看透了!”
柳清音心尖颤抖,心中暗道,‘不,女人算什么!那个男人,他是想要我的命,想要我的命啊!’
她犹豫片刻,咬紧了牙:“佑然,我当真是眼瞎,非到生死攸关之时,才看得清谁是真心待我,谁是虚情假意!”
王卫之垂眸,微笑。
“哦,那时至今日,清音可曾看明白我的心了?”
“嗯。”她软软地应着,掠上白玉榻,倚到了他的怀里。
王卫之虽然早已是沉稳青年的模样,但他的胸膛依旧很不宽厚,乍一看倒是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仍旧是一副少年人的骨骼。
他轻笑着,双臂一环,拢住她。
“可是清音,我说过,我不是那下水沟里的老鼠,不做那见不得光的小男人。”
她回眸,仍有些发白的双唇微微一动,吐出冷酷至极的情话来——
“我会亲手杀了他,来向你证明我的诚意。到了那个时刻,你能不能帮我?”
王卫之深深地怔了怔:“不是,清音,这句话,应该由我这个奸|夫来讲才对。”
柳清音:“……那就一言为定。佑然,下次别说得那么难听。”
王卫之朗笑道:“真话总不那么好听。”
她垂下眸,心中算计不止。
此刻在柳清音的心中,秦云奚已是一枚闪闪发光的不灭印痕了。她将取走他的全部,用以登天。
忽然,王卫之那只金线闪烁的手腕,径直伸到了柳清音的鼻子底下。
柳清音正满心算计,被这金光一晃,险些吓得厥了过去。
“佑然!”声音都变了调子。
王卫之笑得前仰后合:“小傻子,我这是在教你如何对付他!”
柳清音俏脸又红又白,怒道:“下次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嗯,下次,绝不,开玩笑。”王卫之意味深长。
柳清音沉吟片刻:“佑然,你是如何找到我命劫的?他的命劫,你有没有线索?”
王卫之半真半假地说道:“是先生推算出来的,我千求万求,才为你求来一卦。帮他?不可能不可能。你别骗我了,什么亲手杀了他,嘿,不过是想骗我帮你找到他的命劫然后与他携手登天罢了,我早已看透!”
柳清音顿时急了,一急便有些上头,忘了追究他话中一些明显不合理之处,只急赤白脸地赌咒发誓,说自己绝无半点要帮秦云奚解决命劫的意思。
王卫之摆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也没给她准话,只道要回去问过先生。
柳清音与他约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