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的指甲慢慢嵌入掌心。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明明是林啾在渡问心劫,怎么会跑到自己的劫境中来?
莫非是使用玄门密钥的时候出了什么差池?
柳清音慌乱了一阵之后,慢慢定下神。
林啾,林啾,这个来自异界的邪魔,她的劫身,定是乌季了!既然来了,便让她走一遍乌季的老路,让她走火入魔!
柳清音稚嫩的唇角浮起一丝狠厉的笑意。
她对林啾的恨意,要远远胜于徐平儿。柳清音也觉得理所当然——林啾是个邪魔,斩妖除魔,乃是替天行道!
她扬起脸来,自信一笑。
笑容忽然便僵住了。
只见那乌季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面前,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自己。
柳清音差点又喷出一口老血——自己就像在跪她似的!
“柳清音?”乌季顶着个大肿包,声音有点飘忽。
柳清音扯唇:“林啾。”
她知道受规则制约,任何道出自己或旁人身份的话,以及与劫境相关的话,都会被规则抹除。
所以林啾只看见柳清音难看地笑了笑。
无需柳清音道破,林啾与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便知此人正是以密钥强行闯入自己问心劫的那个“柳清音”。
“这么快就见面了。”林啾淡然一笑,“平身吧。”
柳清音:“……”
恰好,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外门弟子柳清音,刑罚已毕,起——”
柳清音只能含恨平身。
林啾上下打量她。
十四五岁的柳清音,下巴尖尖,眼睛明亮,已能看出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乌季生得也漂亮,从衣着用度来判断,这个小姑娘大约有点大小姐脾气。她与柳清音是强有力的竞争关系,所以两个人应该是从一开始便气场不合。
乌季骄纵,自然不像柳清音那般得人心。
“听说剑君要从我们两个中,挑一个做亲传弟子呢。”林啾笑吟吟地负起手,微微往前躬着腰,耳语般亲密地对柳清音说道,“我会夺走一切,你将一无所有。”
乌季个子高,足足比柳清音高出半个头。
边上已三三两两聚了好几个外门弟子,指指点点,议论乌季又在仗势欺人。
柳清音见到边上围了人,当即双眼泛红,摆出一副坚强的模样,道:“乌师姐,上次害你跌倒是我不对,但我已被罚跪三日,与你两不相欠了!希望你心中不要有什么芥蒂,下一次比斗,我们便各自拿出真本事来好好打一场,可以么?我不图做剑君弟子,只希望公公平平地与你比试一次,我就只有这小小一个要求了。”
此言一出,周遭议论声更大了。
“柳师姐真是可怜,身世那么惨,历尽千辛万苦才拜入宗门做了外门弟子,勤修苦炼那么久,终于盼到内门招人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乌季——不就是个丹药堆起来的大小姐么,在哪里磕药不是磕啊,非得抢人家的位置!”
“就是,三日前的比试,她分明就要输了,故意喊认输骗柳师姐放松了防备,趁人家不注意出手偷袭!要不是柳师姐反应快,被推下比斗台的就是柳师姐了!明眼人都知道是那乌季的错,刑堂罚的却是柳师姐……啧啧,难怪柳师姐只想求一个公平。”
“什么剑君收徒,分明就是内定了这个乌大小姐呗!柳师姐是真的可怜,没有家族在背后撑腰,受了欺负也没处诉说。我们知道内情又有什么用,剑君也听不到我们这些底层外门弟子的心声啊!要我说,像乌季这种人,连外门都不配入!”
林啾听着这些故意说给她听的话,心中不禁暗暗一叹——乌季只是个小姑娘,听着这种话,心中自然百般愤懑,更加看柳清音不顺眼。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静得下心,发挥出正常的实力?
此时的乌季,修为只在筑基中期,与林啾刚穿越的时候正好一样。
柳清音大约也是半斤八两。只不过,此刻的柳清音在剑之一道上,造诣可要比多年前深厚太多了。
林啾倒也不怵,在乌氏地下陵的剑灵空间中,她拎着一支骨箭与那些骷髅没日没夜地战斗,招招都是短兵相接的肉/搏,生死之间,早已练出了一身似是而非的“剑法”,虽然没有什么招式、姿势也不好看,但出手便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招。
而柳清音,后期精修的都是那些需要大量灵气来支撑的华丽剑招,以方便远距离、大面积杀敌。这些现在通通用不上、使不出。
两个人差不多还是半斤八两。
林啾笑了,扬声对众人道:“公平不公平,也不是你们这些菜鸡能说了算的!我与柳清音的比斗,你们看得懂么。”
人群哗然,哗过之后,个个的眼神都有点怂,没有一个敢和林啾对视。
欺软怕硬是本能。他们对乌季,向来也只敢在“背后”议论,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倒是那个冲进屋中骂林啾的小姑娘还有几分真性情。
林啾踏前两步,轻蔑地笑道:“兵不厌诈,战场上轻信敌人,那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更是对身后的战友不负责!我骗她,并未违反规则。而她究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