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面上扯出一抹笑容:“方才是弄错了呢,头名确是琳琅才对,琳琅,你也站出来,让大家瞧瞧你。”
徐琳琅大大方方的起了身,朝着前后左右方向各施了一礼,礼数周全。
众夫人都向徐琳琅投去赞许的目光。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雪白团子》竟然是徐大小姐绣的。
“琳琅,你之前说你不喜欢刺绣。今日却如此出众,莫不是私下偷偷练习。”谢氏不怀好意地揶揄道。
这话虽是打趣,不过就还有别的隐藏意思了,应天府的小姐们,在琴棋书画上明争暗斗,都憋着一股劲儿要超过别人,但是聊起天儿来,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多刻苦,说的都是自己的惫懒。
可不是,若是说了自己有多刻苦,旁人受了刺激,岂不要比自己下更多功夫,这样便越过自己去了。
若是有那个小姐平日里说自己惫懒,却有一处出了挑,小姐们坐在一处,也会议论:“你瞧瞧她,嘴上说着不用功不努力,实际上啊,私底下悄悄下功夫着呢。”
所以,谢氏人这话,便意指徐琳琅装着不喜欢刺绣,实际上却在偷偷研习,不然,怎么能会那么多针法,那么高妙的配色。
徐琳琅必然是在偷学刺绣无疑了。
冯城璧不屑的嘀咕:“下功夫便下功夫呗,何必这样藏着掖着,还不是想偷偷学,超过旁人。”
徐锦芙似是忘了方才的丢脸:“就是,最瞧不起这样偷偷学还不承认的人了。”
谢氏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纵然徐琳琅今日因为刺绣出了名,有了偷学这一点,别家小姐私底下照样得拿唾沫星子淹死她。
刺绣得了头名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在这应天府的贵人圈立不起来。
小姐们都若有所思。
这徐琳琅也太卑劣了,偷偷研习刺绣便也罢了,还拿不喜刺绣,绣的不好当做幌子,为的,就是今日一鸣惊人吧。
小姐们的心里都泛起了酸水儿。
徐琳琅看向谢氏,面带委屈:“母亲,我何时说过我不喜欢刺绣,再着,这应天府内,并未有人曾经见过我刺绣,怎么就会有了我绣工不精的传言呢?”
“自然是濠州的人说的。”谢氏答道。
徐琳琅疑惑问道:“濠州和应天有千里之遥远,这样的传言,怎么会传了千里传到应天府,想必这是有人故意散播这样的传言。”
“不喜刺绣,绣工不良对一个姑娘来说,这可是要坏名声的,女儿不知是何人用心如此险恶,竟然传播如此流言。”
“今日在座众人有目共睹,琳琅的刺绣技艺并不像传言般不堪,还请母亲为琳琅做主,查出这个散播流言的人为女儿正名。”徐琳琅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满座夫人雅雀无声,一个一个心里明镜儿似的,徐琳琅不喜刺绣,绣工不良,这话,可是谢氏亲自说她们的,且谢氏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
夫人们为了迎合谢氏,也顺着往下说:“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不喜欢刺绣呢,唉,琳琅那个孩子,待在乡下,自然是被养偏了,若是能养在夫人你身边,定然出落的非比寻常。”
徐琳琅见谢氏还在犹疑,行至谢氏面前,盈盈跪拜:“母亲,你要给女儿作主。”
“琳琅,你跪下做什么,今日你祖母寿宴,过了今日,母亲便着人去查,好给你正名,你快起来。”谢氏说着,急忙过去搀徐琳琅起来。
徐琳琅也不愿意长跪着,立马便顺势起来了:“那琳琅便谢过母亲了。”
徐琳琅才不相信谢氏会着手去查,若是真查下去,谢氏总不能把自己交代出来罢。
徐琳琅让谢氏做主,不过是故意做给众人看的,有这么一出,众人定然能够想到是谢氏在故意败坏徐琳琅的声名。
“琳琅,快拿着你绣的来让祖母瞧瞧,你小时候绣的花儿就活灵活现的,祖母就说呢,你怎么可能绣工不良,快过来让祖母瞧瞧。”徐老夫人慈爱的朝徐琳琅招手道。
丫头将那绣着小白猫的帕子递给徐琳琅,徐琳琅拿着走到徐老夫人身前。
“众位,你们瞧瞧,我孙女儿绣的多好。”徐老夫人从徐琳琅手中接过这方帕子,站起身来,将绣帕展于人前。
一众夫人小姐凑了上来,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都夸赞起了徐琳琅。
徐锦芙站在原地,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众人自然是不会现在就嘲笑奚落她的,可是一旦离开了魏国公府,这些人的嘴巴便不会留情了。
徐锦芙慌忙看向谢氏,希望能从谢氏那里得到一些力量,谢氏到底是在内宅历练了二十年的人物,遇事自是比徐锦芙沉着的不只一星半点儿。
谢氏向徐锦芙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徐锦芙冷静,有了谢氏人的暗示,徐锦芙慌乱的心绪得到了平复。
母亲一定有办法的,在徐锦芙心里,她的母亲无所不能,今日的事情棘手是棘手了些,但是母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别只看琳琅一个人的了,大家也瞧瞧前五名别的姑娘的绣品,确是都不同凡响呢。”谢氏端着女主人的姿态,大方提议道。
谢氏是想让大家将注意力从徐琳琅的绣品上移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