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徐琳琅又带着苏嬷嬷和秋檀出了府,去了铺子所在的南市街。
苏嬷嬷起了个大早,起床气还未散去,不禁在心内咒骂起徐琳琅来。这个乡下丫头,真是没见过世面,刚收到田契地契就着急去看,行事做派,一幅小家子气。
这马上就到徐老夫人寿宴了,她这整日里的,不是看那些无用的书,就是出府看她的田地庄子。
锦芙小姐饶是那般出挑都准备了好久,而她什么也不懂还半点儿不上心,这样下来,到了徐老夫人寿宴那日,她就只有丢人的份儿了。
徐琳琅出府出的早,南市街大部分商铺还没有开门。徐琳琅便带着苏嬷嬷和秋檀在应天府有名的周记食肆用了早膳。
待到所有商铺都开了张,南市街便繁华热闹起来,行人熙熙攘攘。经商做买卖,讲究的是人稠物穰,毫无疑问,南市街就是这应天府人最多物最广的地方。
徐琳琅的三个铺子相邻,都在南市街最繁华的地段。三间占地都并不算大,不过胜在位置极好,人来客往的频繁。
三间铺子俱是被租了出去的,一间被租出去开了玉器店,一间被租出去开了绸缎庄,还有一间被租出去开茶叶店。
这三家店的生意都极好,人来人往进出不断。
徐琳琅带着苏嬷嬷和秋檀依次见了玉器店、绸缎庄和茶叶店的老板。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三家店的东家见了徐琳琅,都一一和徐琳琅诉起苦来,绸缎庄和茶叶店的老板说自己有批重要货物走了水路,结果沉船了。眼下的大半年,他们是再交不起租子了。
就是这么巧,绸缎庄和茶叶店走的是同一条沉了的货船。
玉器店的老板的货倒是没有沉船,不过,玉器店的老板近日收了一批假的玉,损失了一大笔银子,最近正在砸锅卖铁还账,今年是交不起租子了。
苏嬷嬷瞧了一眼徐琳琅惆怅的表情,心里很是畅快。
夫人这主意果然好,这丫头只能有束手无策的份了。
瞧完了铺子,徐琳琅提出要带去给苏嬷嬷买身衣裳。
苏嬷嬷并不认为徐琳琅会给她买什么好衣裳,再三推却。
徐琳琅却执意要去:“苏嬷嬷每天近身伺候我,处处照拂我,功劳苦劳都大,我给苏嬷嬷置办身好衣裳也是应该的。”
苏嬷嬷本以为徐琳琅并不会给她置办什么好衣裳,徐琳琅却带苏嬷嬷去了锦衣阁。
锦衣阁可是应天府内最贵最好的成衣铺子。
苏嬷嬷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试了起来,要知道,应天府的夫人小姐们才来这锦衣阁里置办衣裳呢,这些衣裳普通的都得三十多两,那些最名贵的,动辄便上了百两。
苏嬷嬷挑了一件湖蓝色绣松鹤图案绸缎褙子,一件石青色瑞锦长衣,一件莲青色裙子,还有一条绣如意纹春锦抹额,这些衣服一上身,通身富贵。
“嬷嬷不妨多试几套,挑一身最合心意的。”徐琳琅对苏嬷嬷说道。
苏嬷嬷原本还满心欢喜,一听这话,颇为不是滋味,这丫头只给自己买一身啊,她可是有五千两银子,多给自己置办几身怎么了。
苏嬷嬷心中暗骂这乡下丫头就是小气,丝毫不念徐琳琅带她来的,可是应天府最好的成衣铺子。
千挑百拣之后,苏嬷嬷挑了一身喜欢的,一共五十两银子。
苏嬷嬷却仍有几分不甘心:“小姐,你看那边那件云纹褙子,还有那件绸缎褂子,还有那边那件儿瑞锦裙子,多好看。对了说起来,老奴绛色的衣裳不多呢。”
苏嬷嬷就差明说让徐琳琅给她再买一身了。
“既然嬷嬷更喜欢绛色的,那便用身上这身换成那件绛色的罢,我们还没出门,想必店家也是愿意换的。”徐琳琅应道。
苏嬷嬷被噎了回来,心里好大的不爽快,这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怎么就听不明白自己的话里的意思呢。
“这身也行了。”苏嬷嬷无奈应了。比起眼前那件绛色的,苏嬷嬷还是更喜欢身上这身莲青的。
出了锦衣阁,已然到了午饭时辰。
徐琳琅又带着苏嬷嬷在这街上寻酒楼,上一世,徐琳琅在国公府的时候,在外面的酒楼吃饭的机会并不多。比不得徐锦芙,隔上一段时间,便出来和几位闺中好友小聚,在外面买些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后,顺道在外面的酒楼吃饭了。
徐琳琅便带着苏嬷嬷乘了马车,直奔应天府最好的酒楼邀月楼。邀月楼往来的,都是应天府的权贵,其中也不乏一些徐琳琅前世便认识的官家小姐。
都是些不相熟不亲近的罢了,徐琳琅也无心去关注她们。
既来了这邀月楼,第一要务,便是吃饭了。
徐琳琅直去了三楼的一间富贵且雅致的雅间,。
徐琳琅点的菜一道道端上来,苏嬷嬷侍立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徐琳琅动了筷子,这奔波了一上午,徐琳琅的肚子确实也是饿了。
徐琳琅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酱肘子口中,甫一尝到滋味,徐琳琅便皱起了眉头,印象中,这邀月楼的酱肘子做的勾人心魄,极为出色。可是今日入口,不过尔尔。
徐琳琅将这一桌菜尝遍,都已然不是记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