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州监狱, 关押了近千名俘虏。 赵世昌和黄思严带着人连夜分开提审他们,很快从这里人口中摸出了这里面哪些是小头领,哪些是在袁州或并州比较有名气。 最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两个适合拿来充当敲门砖的家伙。 其中一名叫余高, 是袁州红莲军头领余茂的堂弟。还有一名叫马平的, 是并州红莲教头领汪鸿坤爱妾的弟弟。 这两人都是被塞进来混军功, 捞好处的。余茂和汪鸿坤对魏达很有信心,因此将自己人塞了过来, 第一批冲入连州,冲入传说中刘记商行的老巢, 那还不得大捞一笔啊。 谁知道魏达竟失手了呢,这两个贪生怕死的草包冲锋陷阵杀敌不行, 但逃命躲藏有一手, 一个躺在死人堆里装尸体, 一个躲在一户人家的井里,第一遍都没搜出二人, 还是黄思严带人搜第二遍才揪出了他们俩。 听说完这两人的“丰功伟绩”后, 赵世昌说:“黄统领,这两人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他们俩贪生怕死, 胆小怕事, 先震慑他们一番,击溃他们的心防,你我再各带一人扮做封州城的残兵,前去求援。” 要让余茂和汪鸿坤中计,这两个草包必不可少。毕竟人嘛, 对自己人总是容易轻信, 偏信的, 这两人都是余茂和汪鸿坤的亲信, 亲人,他们不会怀疑这二人。 黄思严点头答应:“赵将军此计甚好,咱们就这么办。” *** 半夜,牢房中忽然好几个俘虏被拉了出去,两个士兵挥起鞭子对他们一阵暴打,打得几人哭爹喊娘,声音凄厉,传遍了整座牢房。 牢房里的俘虏都面如白纸,一个个头埋得极低,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过了一会儿,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可踏踏踏如同催命符一样的脚步声又在牢房中响起。 马平抱着膝盖,躲在一个小兵后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失败了,因为士兵打开了牢房门,手里挥舞着鞭子问:“哪个是马平?” 怕挨打,往日里对马平的特殊待遇心有记恨的人连忙指着马平说:“这……就是他……” 其他人更是拼命往旁边挤,生怕跟马平沾上什么关系,吃一顿鞭子。 马平缩着脖子:“我……老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您……” “少废话,出来。”士兵一鞭子打到马平腿部,吓得他两股战战,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忐忑不安地跟着出了牢房。 来到审讯室,看着墙上狰狞血腥的刑具,还有地上那几个浑身是血的俘虏,马平再也绷不住,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老爷,大人,您,您饶了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后一步推进来的余高看到眼前这一幕,也跟着下跪磕头求饶。 赵世昌看着二人这怂包的样子,轻嗤了一声,都什么玩意儿,魏达还想依靠这些酒囊饭袋就拿下连州,做白日梦吧。 赵世昌虎背熊腰,又是武将,手上沾过不少血,本就自带一身杀气,板起脸来,那更加吓人。他吼一嗓子“闭嘴”,两人立马老实得如鹌鹑一样。 等他们俩安静下来,赵世昌挥了挥手。 很快两个士兵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进来。 紧接着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四颗黄豆大的黑色药丸。 赵世昌一使眼色,士兵掰开公鸡的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然后将公鸡重新丢进了笼子里。 随后,二人各取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分别塞到马平和余高的嘴边。 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下意识的拒绝,但下一瞬,鞭子直接打到了他们的背上,二人吃痛,再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将这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吞下。 他们吃下药丸后,也没人理他们。 马平和余高都有些懵,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等了约莫一刻钟,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公鸡突然在笼子里剧烈地挣扎起来,扑通几下,突地倒地气绝身亡。 马平和余高瞪大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哎哟……”很快,马平就发现他肚子有些痛。 旁边的余高也感觉腹部隐隐作痛。 两人都是滑头,江湖传闻听说过不少,这会儿心里已然有了猜测,连忙求饶:“老爷,大人,求求你们,放过小人,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真让你们干什么都行?”赵世昌踢了他们一脚。 两人生怕步上公鸡的后尘,连忙点头。 赵世昌挥了挥手:“给他们服用一半的解药,暂时压制住毒性。” 士兵拿着一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掰成两半,一人塞了半枚。 两人放了几个响屁,又跑了一顿茅房,肚子那种腹痛感总算消失了,两人都有一种死后逃生的感觉,但也不敢放心,因为他们可是只吃了一半的解药。 这下不用说,他俩也老老实实地跪在了赵世昌面前。 赵世昌很满意,淡淡地说:“这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们体内的毒性,三日后会重新发作,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你二人小命休矣。若能按……” 小命被人拿捏住了,马平和余高再也不敢耍任何滑头,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次日四更天,天还未亮,城门提前打开,因为要扮作被朝廷击溃的残兵,实不宜带太多的兵马,赵世昌和黄思严都各带了两千精锐穿着破破烂烂拼凑的各种服装,还准备了两面染血破损的将旗,从封州城出发,分别前往袁州和并州。 刘子岳亲自将他们送出城。 夜色暗沉,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刘子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眺着火把越来越远,最终化为一个小小的星点,消失在视野中。 只盼他二人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