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放下奏折笑道:“此事公孙夏、黎丞、于子林和南越水师居功至伟。如今他们已铲除了三州十八县,近三万余名红莲教徒。” 群臣再次开心地祝贺道:“恭喜陛下!” 延平帝也很开心,他是真没想到让朝廷头痛不已的红莲教,南越竟如此轻而易举就铲除了。虽说南越的红莲教还不成气候,人数也要少得多,可南越的军队也是最少的,而且地广人稀,人口极为分散,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铲除这股势力并不容易。 延平帝继续看奏折下的内容。 下面就是几名“爱卿”的诉苦了。 黎丞似乎是卖惨卖上了瘾,在奏折中翻来覆去地说水师有多么的不容易,连鞋子都没多的,又说水师做事是如何的认真,在这次铲除红莲教的行动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又拿南越百姓来说事,说南越今年遇到了水患,水稻收割的时节,降水比往年多,因此粮食歉收,百姓的生活困难,恳请朝廷削减一半的田赋。 得,朝廷还没加税呢,他倒好,这就开始了卖惨! 延平帝心里虽不大高兴,可黎丞以往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办朝廷交代的各种事项,从不叫苦叫累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延平帝倒是没怀疑这位“老实巴交”的臣子生出了其他心思。 他将黎丞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了公孙夏的。 公孙夏就不像黎丞那样不注意形象了。他在奏折中,详细地阐述了高州今年的粮食收成情况,百姓需多少粮食才能糊口,最后向延平帝建言,应适度减轻南越的田赋。 后面,他还用了大段话来阐述他的理由。他首先提了朝廷这次拨的十五万两银子,对延平帝和户部表达了感谢,说什么知道朝廷困难,陛下和户部还在这么艰难的时候挤出这么大笔银子给南越,当地百姓都对陛下,对朝廷感恩戴德。 这话延平帝爱听,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 再往下,公孙夏又说,但其实这笔银子是可以不花的。他隐晦地表达了,百姓生活太苦,肚子都填不饱,才会寄希望与那些所谓的神明,从而容易被引诱。因此,他提议适当减轻百姓的税赋,保证百姓忙活一年能够填饱一家老小的肚子,如此才能国泰民安。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也特别大胆。 若是换了旁人,延平帝肯定要削他一顿。 但公孙夏不一样,这是延平帝的“爱卿”,当初君臣发生了一些矛盾,一气之下,他将公孙夏发配去了南越,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 但公孙夏这个人性子也倔,延平帝都下了一次旨问候他,他还不顺着台阶下,认个错,表示想回京城之类的,竟装糊涂,什么都不说。 没台阶下,延平帝也是要面子的,找不到借口,他自是没法召公孙夏回京。 后来没多久,江南大乱,他也顾不上这位爱卿了。 所以时至今日,他对公孙夏的宽容度都比很多臣子,甚至是他的某些儿子都还要高。 公孙夏说这话,他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仔细一想,也有几分道理。 以前还没发生江南之乱时,田赋比现在轻了不少,天下太平,百姓也安居乐业。哎,说到底,还是怪红莲教这群反贼,若非他们,朝廷哪会不断加征赋税。 将公孙夏的奏折放到一边,延平帝最后打开了于子林的。 于子林的奏折内容又不同,他在奏折里,先是报喜,然后说百姓是如何的拍手相庆,对红莲教恨之入骨,还提了他们将红莲教骨干游街审问斩首的做法,最后话题跳转到矿山。 说因为缺银子的事,府衙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招募矿工和冶炼打铁的匠人,因此只能安排了劳役,如此以来,连州不少家庭都要出劳动力。家里缺了这青壮年劳动力,可不就缺了一份收入,但没办法,武装水师,打击红莲教,保南越平安最要紧。 只是如此一来,今年怕是要苦了连州的百姓,他心甚不安,又很过意不去,但他会想办法,尽量交足今年朝廷征收的田赋等等。 嗯,不错,就应该像于子林这样才对嘛! 延平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只是吧,这三个臣子都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表示如今的田赋对南越真的有点重,莫非真的过了点? 延平帝于是问户部尚书:“爱卿,南越的田赋可是太高了?黎丞、公孙夏和于子林都表示今年的田赋有些困难。” 本来还想着上奏加征田赋的户部尚书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很想睁眼说瞎话,说不重,但满朝上下,跟他不一条心的官员多了去。皇帝不知民间疾苦,这些官员们还一点都不知道吗?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出了公孙夏,他可是有不少故交好友的,肯定会向着他说话。 但说重吧,难道要减税? 可减了税,窟窿从哪里填?晋王那边在打仗,每天都要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陛下的陵寝仍在修建中,马虎不得,更别提全大景还有这么多官员衙门要养。 这些都得要银子,最后掏不出来,大家还不是天天问他们户部。 可他又不能凭空变出银子来。 户部尚书斟酌了一小会儿,避重就轻地说:“回陛下,如今战事吃紧,户部已是寅吃卯粮了,这税是加得重了点,但等战事平息后就好了,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 延平帝听完后倒是没为难他:“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南越今年也遭遇了红莲教之乱,得给他们喘口气的时间,今年南越的田赋减免一成吧。” 户部尚书的脸色有些难看,南越有两百多万人,这田赋减免一成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皇帝都开了金口,他能怎么办? “是,陛下!” *** 这事传回南越后,刘子岳笑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