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一禾盘腿坐在圆盘大石之上, 离玩家们有一段距离。毕竟上方落下来的宝剑是无差别攻击,不会因为她布下结界而特地避开她。距离太近,稍有动作就会被玩家发现。
离得太远, 玩家们的对话模模糊糊,听不太清。唯有李朗的一嗓子声音足够大,她听得清清楚楚。
村长还真有可能是妙音将军的后代。以妙音对襄王的忠心, 不会觉得自己的后代来替王守墓有什么不对, 他的子孙后代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凌冬宝剑明明是妙音留给子孙后代的, 却会如陪葬品一般置于墓穴之中, 因为子孙后代在替王守墓, 所以用不着了。
倒也不用瞎猜,试一试就知道了。
芮一禾先玩家一步离开墓穴,在玩家回村的必经之路等待。在她看来, 取血不是个难事。她于村长而言是血脉至亲, 百分之百的信任让村长愿意听从她的话。
别说是取血,就算需要割下一块肉也没有不愿意的。
只要能镇压古墓里的邪祟,村长连生命可以放弃。
对玩家来说,却没这么简单。若芮一禾还是玩家,就要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在不和重要npc发生剧烈冲突的情况下, 拿到足够量的血。
她猜开刃要用的血不会太少。
当然, 也不会太多,一个人失去太多的血是会死的。妙音将军是想给后代留下一柄能镇守大延的宝剑, 而不是一件后代子孙小命收割利器。
比预料的时间更久, 玩家们才从古墓里出来。芮一禾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就知道在她离开之后, 玩家们遭遇袭击了。女魃、犼、以及盗墓贼老大在内, 都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被玩家消灭。
敌人都闯进自家的地盘, 再不济也要换以三分颜色。
芮一禾指着习蔚道:“你跟我来,其余的人回去等着。”
安妮眸中泛着盈盈秋水:“禾苗,我也想跟着你。”好似芮一禾不答应,她就能立刻哭出来。
“行,你也跟着来。”
安妮微愣,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引路使对她的态度不能说“好坏”,够不着、算不上,非得形容该用“漠视”一词。这位引路使眼里就没她的存在!她刚刚只是习惯性的撩拨,还以为又会被无视。
得到正面的回答,心中竟隐隐有无法形容的激动涌现。
褚龙:“……”
安妮是个什么样人,他比安妮自己更了解。
一瞬间看向引路使的目光分外的复杂,正要开口说一起去——他是不放心安妮和乌禾苗小姐单独相处的。诅咒到现在还没有生效,说明不会生效了。他早就想好的一步绝杀之招对安妮半点效用也无,杀死安妮行不通,眼前的路只剩下唯一的一条。
能不能做husband暂且不论,目标太远大,他现在就怕安妮撇下他出去一趟,回来又想让他把男朋友的位置腾出来。
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我也想跟你一起,可以吗?引路使小姐。”
开口的是白鸣笠。
褚龙考虑几秒,决定不说话了。安妮提醒过他,白鸣笠不是善茬,让他若非必要千万别和一个善于玩弄人心的疯子对上。
芮一禾冷漠拒绝:“不行。”
白鸣笠极有风度的叹息一声,“为什么?”
芮一禾:“你看不出来我很讨厌你吗?”
汤莓:“噗……”
眼看渣男吃瘪,汤莓在愉悦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蹿上心头,她僵硬的转过头,发现白鸣笠正看着她,眸光冷漠、冰凉,那不是人的眸子,而是兽的。
噬人的兽。
下一秒,白鸣笠笑了。克制的、算得温和的笑容,可汤莓不会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汤莓打了个寒战。
她虽然不知道白鸣笠想干什么,但知道白鸣笠一定是个危险的家伙。一个危险的家伙有目的的接近她,总不会是好事。而她对这个危险人物毫无警惕,并抱有好感。这样的她和一只不懂得反抗的羔羊有什么区别,而引路使的出现又是那么的巧合……
她恍然间有所明悟,再看远去的引路使小姐,充满感激。
……
安妮意有所指的瞥一眼习蔚抱在怀里的凌冬剑,“禾苗是要带我们去见村长吗?”
芮一禾点头。
安妮故意问:“禾苗,你今天一直跟着我们吗?”
芮一禾:“我是个热爱工作的人,愿意把手头上的事一件件的做好。”
安妮:“热爱工作的引路使在灵界可是稀有品种。”
“并不稀有……”
第五·全年无休工作狂·朝朗不是在开拓副本就是在带队通关的路上,从没有抱怨过工作多,强度大,太危险。
安妮等她继续,她却没有多说。
芮一禾:“你们都知道引路使会跟着玩家?”
安妮:“这对我们不是秘密……我指的是和引路使打过太多次交道的资深玩家。抱剑小妞就不知道,你看她一脸的惊讶。”
芮一禾轻笑,等下一次通讯,她要问问第五朝朗在副本里的时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