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还是这样会说话。”
被宫人搀扶着的誉仁皇帝面带喜意, 朝着权贵们招了招手,说道,
“这样漂亮的宝贝可不能朕自己看, 你们都来瞧瞧,来, 都过来瞧瞧。”
他话语里带着炫耀的意味, 显然是喜欢极了戈原王所送的这片彩玉。
权贵们纷纷起身上前, 凑到玉石前观赏。
“真是美轮美奂呐。”
“造此奇宝,天地的鬼斧神工与神匠的巧技缺一不可, 想必往后很多年,都没有玉雕壁画能出其右了。”
“戈原王殿下为了给陛下祝寿,真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权贵们有人是刻意奉承讨好,也有人是真心欣赏这天地与巧技共造的奇宝。
穆时从坐席上起身, 她右手按在腰间的碧阙剑剑柄上,绕过放了果盘的桌子, 走向玉石壁画。
权贵们皆避向两侧, 为她让出路来,仙修们也皆盯着她的动作。
戈原王问道:
“穆小仙君对这宝贝有兴趣?”
“如此奇物,谁会没有兴趣呢?”
穆时右手从剑柄上挪至壁画上, 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仙女的面庞和衣裙,道,
“工匠的手艺真好,这壁画上的仙人神态生动, 衣裙也极美。倘若天上真有如此极乐极美之景, 我可真是盼望成仙呢。”
站在壁画前的权贵说道:
“穆小仙君如此年少,便已经大有成就,成仙于你而言, 是早晚的事。”
“是啊是啊,穆小仙君必然会同你师父一般,证道飞升,位列仙班。”
穆时一副温柔平静的姿态,不悲不喜道:
“多谢诸位大人美意。”
穆时收回抚摸壁画的右手,又仔细瞧了半晌,转身回了自己的坐席。她裙摆随着步伐晃动,起伏的裙褶勾了人的心,坐在席位上的戈原王世子齐闵眼都直了。
在齐闵看来,这位穆仙君的容貌,比壁画上的仙女更胜三分。
穆时在自己的坐席上坐下。
君月怜侧过头,与她搭话:
“你看上戈原王送给老皇帝的宝贝了?”
穆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雪芽白茶,饮了一口,才说道:
“我本想将这价值十座城的玉石壁画切做齑粉洒了,但仔细想想,腐臭的是人,玉又有什么错呢?”
壁画前,一名与戈原王同样着亲王服饰的四十余岁的王爷说:
“七哥送的这礼物,不止皇兄陛下喜欢,穆小仙君也喜欢……只是,这可叫我犯了难啊。”
戈原王问:“十弟为何这样说?”
原来这人是誉仁皇帝的十弟,和远王。
誉仁帝是拥兵登基的,如今所剩手足不多,只有排行老七的戈原王,排行老十的和远王,还有老五定恒王和老十一正平王。老五和老十一一个在封地,一个在守关,无法来参加寿宴。
和远王捋着胡须,正色道:
“我也为皇兄备了寿礼,只是七哥先送了这面壁画,我的寿礼便会显得不足一提了。”
戈原王发出感兴趣的声音,问:
“十弟给皇兄备了什么礼?”
和远王拍了拍手。
宫人抬着一个罩着黑布的拱形物体走上来,玉石壁画被抬走,和远王准备的寿礼放在了壁画原本在的位置。
誉仁皇帝打量着寿礼:
“这形状,朕瞧着是鸟笼?”
两名宫人弯下身,将罩着寿礼的黑布一点一点卷了上去。
与誉仁皇帝猜想的一致,黑布下果然是做工漂亮的鸟笼,笼中关着一对身披青羽,唯独尾巴处的羽毛是七彩的鸟儿,它们站姿端庄优雅,一副傲然美丽之姿。
“皇兄,这是臣弟从北州寻到的一对青鹭,青鹭与青鸾外形十分相似,只是青鸾的脚趾只有三根,而青鹭的脚趾有四根。”
和远王对誉仁皇帝说,
“臣弟本想为皇兄寻那青鸾,可世人皆知,世间仅剩的一对青鸾养在太墟仙宗的驭兽峰。孟宗主想来是不肯割爱的,臣弟只好寻了这一对青鹭来,还望皇兄不嫌弃这对仿品。”
誉仁皇帝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青鹭也好,青鹭也好。”
戈原王对和远王说道:
“我就知十弟是谦逊,幸好我的贺礼比十弟的贺礼先登场,不然就不够惊喜了——玉石死物,怎比得过一对活灵活现的鸟儿?”
权贵们又向誉仁皇帝献了些贺礼,有耗工耗时的扇子,也有价值连城的珠宝,都是些寻常人家难见之物。
这些贺礼由众人观瞻,又被宫人搬走。皇帝高兴得很,麒麟殿里一片喜意。
待贺礼进献完,礼官才宣布寿宴开始。
十六名舞女着正红色异域服饰,长袖飘飘,身姿婀娜地入殿起舞。十一名乐师抱丝竹管弦而入,分座两侧奏乐,与舞女纤腰相衬,欢喜又妩媚。
宾客席位也开始上菜。
先上了三道凉菜,有甜有咸有酸,十分开胃。凉菜之后,很快就上了主菜,有烧鹅、粉蒸肉、蒜泥鱼、豉香凤爪等等,大约是怕宾客吃腻了,其中间或有一两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