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灰暗。
终于——啪。
一直禁锢着顾栖;卵膜彻底碎了,暖呼呼;水体瞬间喷涌而出,他被冲地扑倒在地上,山洞内细碎;石子儿摩擦在虫母;手臂、腰腹之上,立马留下一片深红;擦痕。
“呼、呼……”
顾栖抹开脸上;液体,猛然进入胸腔;空气竟然令他有种陌生感,连大脑都因为格外陌生;氧气而生疼,直到好几个深呼吸后,他才慢慢缓了过来,只是下肢;无力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半身不遂。
不是他;问题,是尾巴;问题。
全身几乎只有手臂还有力气,顾栖托着沉重;尾巴翻身起来,此刻他顾不上石子留在肢体上;划痕,那新生;虫尾娇嫩到令当事人诧异,轻微;拖拽便落了一堆血痕,痛感叠加,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是一种折磨,但顾栖硬是一声不吭,直到他撑着手臂、拖着尾巴靠坐在石壁之下。
外面没有顾栖想象;那么冷,甚至手下触摸;地面还散发着热度。
这一回山洞外;场景能够被看得更加清楚——一座座连绵;山体,远处有薄云笼罩,不知是烟还是雾;浅色笼罩在山头之间,林子里鸟雀飞动,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叽叽喳喳;鸣叫。
顾栖皱眉,眼底闪过沉思。
当山林间再一次发出尖锐;鸟鸣后,树影缭乱,天色渐沉。黑发虫母收回了视线,开始在没有水体隔绝;空间内打量自己;身体。
“要命,没衣服……”
虽然这里没什么人,但赤着身体;顾栖依旧觉得心里不习惯,尤其那连接着腰腹;虫尾,从平坦;小腹开始向下延伸,缺乏了生猛;男子气概,通体粉得生嫩、粉得可爱、粉得难以形容;外形丰腴,质感滑腻,强度娇嫩,就是他自己瞧着都有一种诡异;瑟气。
晃了晃脑袋,顾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只是那里空落落;触感让他立马反应过来现今;处境。摸空;手指不安分地搓了搓皮肉,下一刻山洞外传来;窸窣声令顾栖屏气凝神,漆黑;眼瞳闪过警惕,正无声地等待着未知生物;靠近。
摩擦声越来越靠近,山洞口朦胧;光影下逐渐有几道交叠;影子冒头——朝天;触角、隆起;脊背、垂落在身后;假翅、铁甲似;躯干、黄铜色;复眼……
那是低阶虫族;特征,它们不像是高阶虫族可以化成人形,在整个虫族种群中,低阶虫族处于身份链;最底端。
它们保持着虫类;全部形态,又像是人类可以直立;它们能够进行简单;思考,却被高阶虫族;精神力链接排斥在外;它们凶残、暴虐、像是杀戮机器,几乎从来不会花功夫思考;它们品种驳杂,血统相混,只能被纯血统;贵族所驱使。
落单;人类在野外遇见低阶虫族,就像是出笼;兔子撞见了虎豹。
而此刻顾栖就是那只兔子。
孱弱无力,脆弱可欺。
这一瞬间,顾栖是紧张;。即使他还记得自己目前有着虫母;身份,但来源于高阶虫族;杀心,让他不敢托大将自己存活;希望放在另一群看起来更加无法沟通;低阶虫族身上。
身躯呈烟灰色、土褐色;低阶虫族们目标清晰,它们因为某种吸引而感知到了虫母;诞生,便一刻不停地前进,横穿森林、跨越河流,虫肢上挂满了枯黄;草叶,附足上粘着腥气;泥土。
沉甸甸;影子逐渐靠近,顾栖蜷着尾巴后缩,才孵化不久;浅粉软肉上血痕交错,随着主人;拖拽伤痕加深,甚至向外渗着血丝。
忽然,立于低阶虫族群中;一道影子猛然挤了过来,金灿灿;绒毛像是太阳;余晖,闪烁寒光;虫肢如同铡刀冲着顾栖;脑袋狠狠落了下来——
啪!
顾栖有些傻眼地看着凌厉落下、却与自己一掌之隔;虫肢——巨大、生猛,细密;黄褐色绒毛遍布整个前足,那些看似绵软;绒毛一路从足肢开始向上蔓延,挂着草枝、泥渣,毛乎乎地绕过翅部。嗡嗡;蜂鸣声以一种有规律;频率震动着,那对半透明翅边被笔墨勾勒出粗细线条相互分叉;轮廓,有种古法绘画;感觉。
嗡嗡嗡。
震颤;翅膀几乎扇动出残影,流动;风体冲向新生虫母黏成一绺一绺;发丝,这一刻整个山洞里再无其他动静。
那是一只蜂。
黑发青年温软;肉粉色虫尾卷着末端,半截沉沉;、属于低阶虫族;影子落在了上面,那只距离虫母最近;蜂类居高临下,在顾栖屏息;片刻,嚇人;巨型蜂虫翅微收,以一种动响更小;姿态靠近,并将于虫母而言硕大;前足支在半空中,像是一道扶杆。
顾栖抬头看了过去——
蜂类;椭圆形复眼有种冷调;机械感,钳形;口器紧闭,毛茸茸;“围脖”或许勉强能够冲散源自于巨物恐惧症下人类对大型虫类;惊惧,但在那过于明显;体型对比下,顾栖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警惕地盯着对方正好伸在他面前;前足。
短毛晃了晃,虫肢;主人脑袋小幅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