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仇恨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有抓住它,我才能生机勃勃,才能豪情万丈。
哪怕是万劫不复,总比让敌人在我眼前溜走强。
我看着绿脸大司首要走,不顾一切朝他再次发动了攻击。
“又来!又来!你属斗鸡的啊,怎么没完没了了!”绿脸大司首见状,这次竟然没有出手反击,而是落荒躲闪,横跳到几十米开外去了。
我阴沉着脸,死死纠缠,倾尽一切手段,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放他走。
大绿脸愤怒不已,叫道:“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别忘了,我才用了七八成的力道。”
“那就拿出你十成的手段啊!”我厉声道:“就这,也配称之为仙君?小爷我还是帝君呢!”
“喂喂,小子,你说这话可就过了吧!有事骂我,不能提帝君。再说了,你这模样,说不准……”
“过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但凡我妻不在了,不要说你,你们这里所有的大虾小蟹说也别想好过了。要么,你们把我碎尸万段,要么,我把你们全都清蒸了……”
大绿脸还是一躲再躲,没有出手的意思,茫然无措朝周围道:“他说什么?他妻?他妻是谁……”
踏马的,到了这会还装糊涂。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躁,杀了人,害了命,还能在这里轻描淡写,一脸无辜,我踏马和你拼了!
我心念一横,准备发起天气为归。
作为走阴的阳魂,使出这招,可能会耗尽我所有的能量,到那时候,不管我能不能杀了他,我自己都不可能活着离开了!可不杀此人,我还算什么男人?一个男人,已经不配做男人,那就是死人。
“回大司首,听那意思……他说的他妻子,好像就是前两天,被你杀掉的一个阳魂……”
“我杀掉的?我杀过一个阳魂吗?”
“杀掉过!就是您杀的!”就在这时候,阴兵外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余光一瞧,正是一念成的那个老板娘。
兵荒马乱的,她竟然还敢站出来,虽然她垂着头,一脸谦卑和嗫嚅,但还是大声道:“大司首那日坐镇阴阳医馆,带着亲兵对两个阳间的游魂发动了攻击,杀了其中的那个女孩,将另一个打成了重伤,生死不知……”
大绿脸想了又想,喃喃道:“那不是前朝魔族的余孽吗?我那日也是偶然寻访至此,有冥吏来报,说他们杀了一个鬼医使,还要流窜作案,恰好出手而已啊……我甚至没看清楚那两人的长相……怎么,还有个女子?是他妻子……”
呀呀呸的。
欺人太甚,气人太深,自己杀人,竟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王八蛋,你虽然毫无人性,可也算是敢作敢当,既然知道自己做了孽,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来战斗。”我大声道:“有种作恶,没种担责?你敢走,我就敢滥杀无辜,把这鬼市做成菜市口,我要让整个冥间都为此付出代价……”
“你这一脸狂妄的嘴脸像谁呢……”大绿脸眉心紧皱,正色道:“我做的事,我当然负责。不过,你得给我时间,让我查清楚我到底错没错。至于现在,不是我怕你,小屁孩,是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我去请个人来。等我回来,咱们在决高下……也许,咱们就不用打了呢!”
这家伙说完竟然就要走。
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你的对错,你自己评判?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说了,我和他之间根本就不是决一胜负那么简单,而是生和死的较量。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见过哪个人在这两件事上有商量的吗?
“还想请人来?你们这么多人还不够?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冷笑道:“想走,容易啊,把脑袋摘下来,挂在腰上,你若还能走,我就放你离开!否则,你下辈子再走吧!”
我抓住他们对话的功夫,已经完成了经脉的最后运行,可大绿脸眼看着我又要开大,马上高呼一声:“这小子是个疯子……他不让,我让!所有人,退后十里,让出鬼市,召唤大兵镇,围困外围,等我回来。”
去你丫的吧,想和我搞坚壁清野啊。
“大绿脸,去死吧!”
尴尬的是,我刚喊完,这家伙突然朝天上放了个什么信号,呼啦一下子,从西边飘来了一大团黑云,一瞬间,将整个鬼市笼罩的严严实实,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能听见,周围有大部队朝远处开拔的声音,也能听见类似风声呜咽的鬼丛隐遁声,但就是看不见人。
我以为,他这是用什么术法,单单遮住了我眼睛,直到一个小鬼莽莽撞撞地扑在了我身上,我准备抬手杀他,才面前看清楚,他就是个新死的游魂。
“别杀我,别杀我……我无意撞到您的!”
我已经都召唤到了手心的内力,只能又缓缓压入丹田,强控制着杀人的欲望,冷声道:“你也什么都看不见吗?”
小鬼点点头,颤声道:“据他们说,这是西牛贺洲镇恶君的弥天黑炉,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在这里行走,全靠对地形的记忆……我新死,不想碰到了您,求您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