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保安被刚才的酒瓮砸断了双腿,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还没等发力,就看见大腿上一块带血的肉皮被那女人撕了去。
再说那女人,全身赤裸,身体却攒成了一团,脖子前弓,脊柱弯曲,两腿回折,身体埋在两腿之间,就像是一只断脊的猴子,又像是一只成精的老鼠,两只手尖爪倒钩,抓住那保安的肉轻松就是一条,放在嘴里就吱吱咀嚼起来。
不过,黄纸仅仅燃烧了十几秒,就化为了灰烬,酒窖里随即又完全黑暗了下来。
充满了酒气和血腥味的酒窖里,一时间笼罩在了惊悚之中,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那保安的哭嚎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沙哑,一声比一声骇人。
奴柘颤抖地抱着我的腿,嘴里喃喃道:“妖爸,有声音,你听,沙沙声,四处都是……”
我的脑子里现在全是刚才那惊恐的一幕,哪有时间听什么声音啊。
从刚才那保安的举动判断,他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之所以后来配合我们进来,就是想,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关在这里。
至于那无端出现的女人……只能……只能是从刚才那碎掉的酒瓮里逃出来的。
因为周围除了这些酒瓮,无遮无拦,没有藏身之处。
一想到这,我顿时不寒而栗。
如果说,我随意踢翻一个酒瓮,就能掉出来一具行尸,那这里这么多酒瓮……难道说……
“谁?”
就在这时,后面不远处的凌云大喝一声:“谁在我身后?说话,再敢靠近,我不客气了。季岚,是你吗?”
“不是我啊!你在哪?你在我后面?”
“我在你前面啊……”
“那我身后是谁?”
而这时候,我也听见了奴柘所说的沙沙声。
像是老鼠再咬粮食的塑料袋,也像是小孩子撕开酸奶盖儿……
“小心点!”我大声道:“默数三个数,一起用无名指诀!”
三,二,一!
随着内心倒计时数完,我默念三阳咒,将内力逼到之间,一掐指诀,无名指上顿时亮起了一盏小小的心慌的火光。与此同时,季岚和凌云也掐无名指诀,靠着内力,点着了大活人才有的阳明之火。
三个小火苗在指尖跳动着,有光无热,虽然光亮不大,但光束连接在一起,也算是照亮了一大片范围。
刚一看清楚,凌云就惊叫一声:“什么鬼东西,滚!”
随即,抬腿就踢了一脚。
又一个肉球一样的女人被他踢飞了出去。
可这女人撞倒了好几个酒瓮,酒水溢出,咯吱吱,那几个酒瓮里,又钻出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怪胎来。
季岚也倒吸一口冷气,但他吸取教训,跃步跳开了,原来,刚才黑暗中,一个无毛老鼠一样的女人已经游走到他的脚下。若非亮起了光,可能那女人已经咬在自己的腿上了……
惊悚的还不是这几个无端冒出来的赤裸女人,而是我们周围,几十个大酒瓮,都在簌簌地颤动着。这些酒瓮上面,原本都封着黄纸,纸上写着封印符,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鬼东西的指甲都穿透了封盖,正像是手锯一样,切割着封住他们的坛口。
也就是说,用不了三分钟,我们周围,将有几十个这样的“无毛嗜肉大耗子”“出世”。
凌云和季岚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朝我退了过来,我则跃步跳到那垂死的保安跟前,一脚将那个正大口朵颐人肉的行尸碾在脚下。
这卷成一团的女人,疯狂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吼叫声,满嘴的血沫子往外喷着,试图撕咬我的脚踝。
我深吸一口气,涌泉发力,嘎吱一声,见他那扭曲的脊椎踩断了。顺手将那保安拎了起来,厉声喝道:“这些人彘一样东西,就是那些没能再出去的女人,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怒不可遏,一把将他那已经能看见骨头棒子的小腿按在了地上的酒液上。
“啊……”
酒精的刺痛,让他犹如年猪一般惨嚎起来:“我说,我说,我全说……闻老板每个月都会在这里做法事,这些女人都是外地来的红灯区的失足女,就算死在外面,也没在意。我……我也是曾替他捉住一个逃跑的女人,才来过这里。这些……这些封着黄纸的酒瓮,里面都是人……”
“他妈的,为什么先前不说!”奴柘对着他的眼珠子就是一拳。
“我……我不敢说,进了无量山庄,就把全家捆在这条船上,闻老板说了,会给我们很多钱,可谁要是不老实,干对别人土路半个字,他会让人杀我们全家,我们也得死。我……我怕……”
“你怕?你一点都不怕!你是想着把我们困在这里,自己逃走的,对不对?”我大声道:“说,你是怎么关闭的这闸门?还有,这些东西是怎么出来的?”
“门口墙壁上有把手,落下来,闸门也就下来了,但是,里面的人,不能开门,只能关门!所以……所以我们都出不去了……出不去了,呜呜!”
“混蛋,你刚才就是想关死我们!快说,你怎么把这些东西放出来的?”
“不是我,是你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