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拿着钱就走了。
我心生好奇,推开门,去了隔壁。
隔壁也是一对父子,儿子正把刚才拿来的黄纸包往父亲的枕头下塞。
病房里全都是花篮和果篮,上边写着敬赠的人名和单位来头都不小。再看这父子俩的气质和打扮就知道,他们和杨家父子不一样,人家是正经的达官显贵。
“叔叔明天要手术啦?”我禀明来意,告诉他们自己是隔壁病房陪床的。
都是病友,又住在一个病区,所以他们对我倒也不排斥,还热情的让进屋。
闲聊了几句,得知老爷子和杨大正的病情差不多,那就更拉近了关系。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问刚才那人是什么人。
父子俩一愣,有些犹豫。
最后老头开口道:“嗨,刚才那位,是徐大师,这病区很多人都认识。谁家要手术了,能看见他,那就是大幸运了。”
这么厉害,我就更感兴趣了。
老头继续道:“做手术前,徐大师要是来送平安包,那就十有八九会平安无事。可要是谁家明天做手术了,徐大师还没来,那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是嘛!”我笑了笑,看了看老头。
虽然在大病中,老头有些憔悴,可其瞳孔安宁,眉心舒展,印堂广灵,一瞧就知道,此人是长寿之相,也就是说,大限还早着呢。就算我看,我也知道,他明天十有八九没什么事。
这儿子也朝我道:“徐大师可灵了,对面原来住着一个老太,做手术前,找到徐大师,硬要塞给他十万块,帮他求神灵保佑。可徐大师却死活没接,哪知道那老太,在手术台上就没挺过来。”
我已经明白了。
这位老兄,赚的其实就是心安钱。
他既然懂阴阳之术,估计也会些麻衣神相,通过外部特征,观察病患的情况。那种一瞧就阴煞缠身,病不久已的,他就不会出手,而要是一看就知道,大富大贵且命不该绝的,就送个所谓的平安包,顺便小赚一笔。这算是一个包赚不赔的买卖。
“想必是这位徐大师,从没失过手吧!”我一笑道。
老头的儿子有些不自然,看了他父亲一眼,低声道:“也不是,前两天有个大师送过平安包的孩子,没能走手术室。但大师事后不仅退还了病人家属给的喜钱,还额外硬塞了三万块的份钱。”
这样说来,这位徐大师倒是还有些操守。
明天人家要手术,我也不便多呆,聊了几句,就走出来了。
此时病患区已经熄了主灯,大部分病房开始休息。
我进屋看了看,杨臭娃爷俩都睡得很熟。虽然单间病房里有床铺,可我还是觉得病房里闷得慌,实在睡不着,就准备出去找个地方抽根烟。
我刚要推门,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人拖着长长的裙子再走。下示意握住把手,没想到,那门把手冰寒刺骨,像是结了一层霜。
我还是没忍住,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隙,朝外窥视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两个身穿土黄色袍子的影子,正拖着另一个黑乎乎看不清面孔的阴魂从廊道的一端走来。那阴魂脑袋抢地,两条大腿被那两个黄袍人死死捉住,他无声地挣扎着想回去,却力不从心。
当然,我能看见是因为我是天师,我开了阴阳眼,这一幕常人肯定是看不见的。看样子,这是有人要死了。
“罗大哥,看什么呢!”
我正聚精会神瞧着,杨臭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突然在我身后拍了拍我。
人吓人吓死人,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虎啊!
我长出一口气,低声道:“醒了?”
“憋尿咧,我撒尿!”臭娃咧嘴一笑,也要朝外看看。
“去撒尿吧!”我低声道:“小点声儿,别扰了你爸。”
臭娃赶紧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而这时候,我再探头,这两个影子正好到了隔壁门前。
两个黄色人影竟然站住了,这两个看不见脸的家伙,忽然扭过头去,死死看着那扇门。
就在这时候,一个黄色影子松开了手里的魂魄,走到那门前,抬起手来,比比划划,像是在做法咒,又像是在做什么标记,可就在这时候,房门里面突然就闪出了一道银光,嚓的一下,在这黄色影子前闪烁了一下,这黄色影子不由得浑身一颤,慌忙转过身。
我也赶紧把门关上了!
很明显,那位徐大师留下的平安包还真起到了作用。
我不由得有些惊愕,难道说,刚才隔壁的老头真的已经大限将至?
可我看来,他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啊。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位徐大师还是有些道行的。
我把烟重新装回来口袋里,抽烟的念头也没了。
不过,就在我准备上床的时候,就听见楼道深处的一个病房忽然传来了哭嚎声。接着,楼道里乱起来,置办的大夫、护士,还有大量的设备稀里哗啦全都奔了过去。
但只等了一会,这些人就散了出来。
重新打开门,不少病房的看护都不约而同的走了出来,从大夫和护士的神色来看,人没救回来,已经死了。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