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想到了这些,赵传薪来到扩音器前。
全场瞩目。
武师团那边看着他。
刘艾和白羊看着他。
胡适也看着他。
赵传薪用发声器官的左手按在扩音器。
他说:“你们要明白,保住西域,并非为了那点葡萄干;保住草原,并非为了那口牛羊肉;保住要港,并非为了吃海鱼;打死这两位,也并非为了我个人名声。”
全场寂静。
等待赵传薪下文。
赵传薪继续道:“爱国爱的不是清廷,爱新觉罗他们算个几把?他们代表不了这个国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都知道赵传薪和皇室不对付,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公开演讲中言辞针对清朝,针对爱新觉罗。
以前是心照不宣,现在不装了,摊牌了。
“赵先生好大的胆子。”
“这算个屁,炮轰紫禁城时候,就知道他胆子有多大了。”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人霍然起身:“一派胡言。”
周围人循声望去,震惊道:“莫不是海知县田宝荣田大人?”
赵传薪脸不见怒气,冲田宝荣勾勾手指头:“你行你来说。”
田宝荣:“……”
不知谁聒噪道:“是啊,田大人台讲几句。”
田宝荣听赵传薪诋毁辱骂朝廷,像是护主的忠犬,本能起身反驳。
但他可没做好台准备。
田宝荣面红耳赤:“莫要在此妖言惑众,朝廷代表不了国家,难道你赵传薪可以?”
赵传薪点点头:“我可以啊,不但我可以,台下诸位都可以。是四万万同胞和脚下土地组成了国家。”
台下交头接耳,有人不以为然,有人觉得有理,有人只顾着看热闹。
就这状态,充分说明赵传薪的顾虑实打实存在。
就好像八国联军攻入紫禁城,百姓架梯扶梯,帮忙带路,给洋人嘘寒问暖,太监站在一旁看好戏。
庚子年至今才过几年?
台下的人,根本无所谓,潜意识里,中原天下姓爱新觉罗,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损失不到他们头。
中间如果没有渡劫期,呵呵,就算拿了这天下就能飞升?
白闹了。
赵传薪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他助跑,一步迈出十余米,来到田宝荣面前:“是在跟我说话吗?”
田宝荣吓了一跳。
当直面赵传薪,他根本开不了口,没有那个勇气。
别说知县,巡抚赵传薪也不放在眼里,慈禧太后照样拿他没办法,袁慰亭也要低三下四。
赵传薪龇牙一笑:“你晚睡觉,最好睁一只眼。”
田宝荣结结巴巴道:“睁一只眼,可免死乎?”
“睁一只眼,你或许会明白怎么死的,做个明白鬼。”
田宝荣“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你不能杀我,杀我即杀官造反。”
赵传薪今日口头辱骂爱新觉罗,虽然能引起轰动,但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要是杀了这田宝荣,当真就是造反了。
赵传薪没杀他,而是朝他脸啐了一口唾沫,很准,正中红心。
“啊……tui!”
“什么他妈的东西。”
旋即冲阿波罗影戏院经理摆摆手:“洗地。”
却是带着本杰明戈德伯格一干人往外走。
武师团的人,全然不知何去何从。
赵传薪辱骂爱新觉罗,他们要是还跟赵传薪混一起,就给自己贴了标签。
若是不跟,那可能得罪赵传薪。
进退维谷中,赵传薪已经带着徒弟和刘艾、白羊、干饭和苏巴出了影戏院。
“师父,他们没跟来。”
“无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么。”
“要俺说,这武不练也罢,没练出一点血勇来,都是明哲保身之徒。”
他说的没错。
史料可查,外面人脑子打出狗脑子,这些武术大家关进自家院子里无伤渡劫,偶尔个擂台,就算是民族英雄了,影视剧大书特书。
观众知道霍元甲,知道黄飞鸿,知道叶问,知道孙禄堂,知道尚云祥……知道吴禄贞的却少,知道那些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少之又少。
就像叶问,那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代表,后面却拍成了民族英雄,镶了金边。
赵传薪不怪他们,但也谈不敬仰。
此时,后面一人跟了出来,却是李书文。
“等等。”
赵传薪回头,露出了个真诚的笑脸。
他很少这么笑。
平时对他恭恭敬敬的张占魁,都没跟出来,李书文却出来了。
赵传薪对他刮目相看。
李书文说:“赵先生,来时,贵徒包揽路费食宿,回程李某身也无一两银子可用,还需仰仗贵师徒。”
赵传薪笑的更畅快,一把揽住李书文瘦削的肩膀:“所谓轻言大义者,临阵必变节。老哥,别说什么路费食宿,吃喝嫖赌抽,咱也不在话下。”
李书文:“……”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李师傅,你和俺师伯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