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实话,这隋末乱世之中要论正统法统,还真就没有比大唐更伟光正的了。
大唐是扶持了新帝,然后走老路子玩了一手禅位。
如果王世充谋朝篡位造反之前,他那边还可以和大唐比一比,但是自从王世充造反建立郑国,他就不是正统了。
简而言之就是说,大唐其实也好不了哪儿去,但凡事就怕对比啊,王世充玩的不够圆润。
历史上没有传国玉玺,萧皇后和杨政道还被突厥拉着在定襄建了国。
但是这一世大唐有传国玉玺,有萧皇后这个前朝皇后摇旗呐喊,再加上山东世家,那就是正统的不能再正统。
像王世充、窦建德、萧铣这些人势力虽然大,但是在法统方面还真就跟大唐没法比。
所以他们其实就是乱臣贼子,当然,主要还是看实力,没实力有法统有个屁用,但是这方面也是相当的重要。
但如果不是梁国宗庙,那就情况有点不同了。
“你说的是你梁国宗庙,还是兰陵萧氏萧铣这一系的宗系?”
岑文本听到这话,感受到周围武将们的眼神压迫少了一些顿时松了一口气:
“回殿下,是后者。”
自然是后者,前者萧铣还抱了一些期望,但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说下一个。”
“回殿下,这第二点就是希望能够留下子嗣。”
王运面色立马变得不渝了起来:
“我大唐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只要他萧铣投了降,子嗣自然无虞。”
这话谁信谁就是傻子,岑文本想要问一下谁能保证,但是没敢。
只要答应就行,他回去之后就好交差。
“这第三点,往殿下放拒天兵武将一条生路,另外不要烧杀抢掠。
大江以南的百姓们,自从隋末乱世以来,横征暴敛,艰难过活。
再加上群雄如虎相争,今日招兵,明日征兵,后日抢粮,能活到现在的都是刀箭下活下来的不容易之人。
他们踮着脚伸长脖子期待着明主的到来,故而我们梁国萧氏君臣、江陵父老决心归附。
此等重担我们担当不起,希望能够放下此等重担,让我们能够轻松一二。
此次若是放纵军队俘获掠夺,使士民失望,背离人心,恐怕从此以后,没人再愿意投降了!”
王运心里思量,这萧铣还挺识趣的。
知道自己现如今的处境,知道自己保不住其他的东西,所以宗庙、子嗣和名声。
而且这话说的还挺不错的,简而言之就是我投降不是因为怕死,不是因为打不过,不是因为大势已去。
而是因为江陵父老过得太过艰难,自己没有本事让他们吃饱饭,所以请明君来主持。
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啊!
王运刚要点头答应下来,李孝恭对着王运拱拱手,然后对着岑文本说道:
“我们多少将士折损在他们的手里,此些将领罪责很深,怎么可以轻易的放过他们?
末将请命,查抄他们的家产,贬奴他们的家人,以赏赐和抚恤将士们。”
王运翻了个白眼,你跳出来在这儿找什么存在感?
他刚要开口说话,但是旁边的李靖拱拱手抢先说道:
“殿下此言差矣,怎可如此之做?
王者之师,当以义字为先,应当使义声先传闻于各方。
这些将领们尽忠职守,为他们的主公而战死,实为忠诚,怎可与叛逆者一般没收家财和家人?”
王运撇撇嘴,这俩人就是在演戏,不过这个戏演得挺好,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对于招降各方有不小的效果。
不过王运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啊,我王运的旗号打出去,不降?你不降一个试试?
打不死你。
而且他有信心,他的名声只要对面不是异族,他相信还是相当的坚挺的。
而且话说回来,进了城抢掠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还有,后面这江陵城是后方基地,一切都要维稳,就算这是他的风格和一贯作风,那么不能这么做。
王运敲了敲桉桌,阻止想要掺合两句的人,对着岑文本说道:
“此次进城,当秋毫无犯,何时开始?”
岑文本行礼躬身,试探着问道:
“此次降唐,还要祭奠宗庙,三日后是个好日子?”
王运装模作样的虚着眼掐算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惊讶的说道:
“明日就是个好日子啊,比三日后更好啊,明日如何?”
众位跟着王运一起起身的将领看向岑文本,而岑文本连忙表态:
“殿下师从仙人,殿下说是好日子,那自然是好日子。”
王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