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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挺干净的,地面窗户都亮堂堂的,陈嘉轩应该已经打扫过了。向边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位,收拾完给他妈打了通电话报平安,他也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他爸挂掉了,回消息说自己在开会,他回他爸:我到学校了,跟您说一声。
向边庭回江州不是跟他爸闹脾气,不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意气用事。他主要还是跟他爸表态度。
向边庭把宿舍床铺收拾好就去了贺宣家。
贺宣出院后一天都没缓,立刻给自己排了活,顶着伤就去工作室扎图了。
今天这个客户是第二次来,约的是个花臂,上次就勾了个线,今天来上色。他是从外地赶来的,一个挺爱笑挺健谈的男生。他自己本身也是美院的学生,关注贺宣的作品挺久了,特别喜欢,是贺宣铁粉。
纹身室里开着热空调,贺宣扎图的时候戴着帽子,没一会儿额头上汗都捂出来了。他嫌热,就把帽子脱了。头上的网兜被他摘掉了,他头发短,伤口上的纱布用医用胶带也能固定住。那个网兜套头上太夸张了,还勒脑袋。
男生看见他头上的纱布吓了一跳:“贺老师,你头怎么了?”
“破了。”
“怎么弄的啊?”
“砸的。”
男生小声地“我靠”了一声。
上次见贺宣他还是一头蓬松微蜷的棕发,这次直接变成了板寸,男生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好半天。
这个花臂分两次是弄不完的,一般情况下客人如果没有加急要求,贺宣单次扎一个大图的时长不会超过八小时。人体皮肤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纹的时间太久,就算纹身师状态一直在线,客人也未必受得住。
天快黑的时候贺宣就收工了,男生说他还能挺会儿,贺宣关掉纹身机说:“再挺一会儿今天也纹不完。”
男生抬着胳膊让程妤清理包膜,笑着对贺宣说:“说实话我确实也挺不太住了,感觉坐那儿都没灵魂了,胳膊也不是自己的了。”
今天蒋文昀约贺宣吃饭,还叫了萧易阳和白钦,和几l个圈里的朋友,贺宣这边刚结束他就来了,跟白钦一块过来的。蒋文昀咬着根没点的烟走到纹身室门口看了一眼,看见贺宣的新发型也一愣:“怎么头发都给剃了。”
白钦走过来说:“萧易阳给他剃的。”
蒋文昀笑了声:“我一直以为贺总偶像包袱挺重,这头发说剃就剃了啊。”
贺宣给纹身的那个男生转头看了看蒋文昀,笑道:“剃了也没影响颜值啊,多酷多带劲。”
蒋文昀说:“那确实,剃成光头都不影响他颜值。”
贺宣在医院住了几l天的事,除了白钦和萧易阳,也就蒋文昀知道,但他不知道贺宣在哪住的院,贺宣不说,萧白这两口子也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连当天在医院值班的李云牧都没告诉。
贺宣被伤这事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毕竟那天不止蒋文昀他们
几l个在场。贺宣在医院待着不想被打扰,要是透出去一点消息,哪还清净得了。
知道贺宣出院了,蒋文昀本来想带着东西去他家探望,哪承想这人刚出院就来店里干活了。探望也用不着了,直接请吃晚饭,慰问一下伤患。
贺宣洗完手去休息区倒了杯水喝,从他昨晚回来到现在,白钦才见到他人,白钦也知道他昨天飞去北城找向边庭了,还当天来回。对此他就一个评价——这很贺宣。
“跑了一趟人哄好没啊?”白钦走过来问了一句。
“嗯。”
“真行啊你,打个飞的就过去了。”
蒋文昀站在窗边抽烟,闻言有些纳闷:“打飞的?打哪儿去了啊?”
“找男朋友去了。”白钦说,“带伤千里追夫。”
“真的假的。”蒋文昀咬着烟笑,颇为不信,“贺总还能这么恋爱脑呢。”
“你自己问他,昨儿是不是千里追夫去了。”
蒋文昀“嘶”了声,看着贺宣:“那人呢?没把人带回来?不追夫去了吗。”
“人还没开学呢。”白钦说。
蒋文昀愣了下:“……开学?还是个学生?大学生?”
他知道贺宣有人了,但不知道对方这么年轻,以为至少是工作了的。
蒋文昀走过来往桌上的烟缸里掸了掸烟灰,问贺宣:“你认真的还是玩玩的?”他吸了口烟,以过来人的经验提醒贺宣:“要是认真的劝你也别太认真,太年轻的性子还不定,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到时候你谈挺认真陷进去了,人家新鲜感过了拍拍屁股走人了,到那时你说你值不值?说个现实的,他家里人知道他在跟你谈吗?他愿意把你摆到他家人面前吗?他——”
贺宣皱了皱眉,正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宣哥。”
三人齐齐看向门口。
向边庭从外面走进来,贺宣拿着杯子愣了下,随后放下杯子径直朝他走去。
蒋文昀没见过向边庭,转头看了眼白钦,问:“谁?”
“你说谁。”白钦勾唇一笑。
蒋文昀又转头打量了一眼向边庭,这气质相貌,这一身的学生气,不用猜了。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