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这时站了出来,笑着说道:“齐大人看来也是位明白人,你是后来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就让我来说个明白。方才,徐三郎二话不说,踢了门就进来,丝毫没给我家督主面子。而且,竟然一上来就对督主动手动脚——” 说到此,齐恒元脸色甚是难看的看向徐炎,只见徐炎眼神躲闪,便知道此话是真的,齐恒元甚是愤恨的把徐炎的手甩开。 谢乔笑出声,又接着说道:“但是,督主念在徐三郎喝醉了酒,便只是让这位‘穿着青衣的小白脸’的周千户稍稍教训了一下徐三郎,哪知道周千户下手没轻重,还以为是对着那些个下了明狱司的犯人,便不小心误伤了。” 说到了明狱司,徐炎面色发白,微低着头,瑟瑟发抖。 湛良镜淡淡笑着:“徐三郎若喜欢生的清俊的小倌,就去盛安西街的丝竹馆去。我这人啊,可不喜断袖之好。” 连枝秀明白了——原是徐三郎喝醉了酒,闯进金阮儿的房里,竟然看上了西厂提督!这徐炎,平日里糊涂也就算了,今日怎么敢得罪了湛良镜!还真是醉酒误事。若非不是看在他爹和他姐姐的面子上,怕是那个周千户直接将他抹了脖子! 齐恒元听到这话,知道湛良镜不想追究此事,便立马拉着徐炎,道:“此事,确实是徐炎的不是,该向督主赔罪!但是,万望督主看在徐炎年少不懂事,又喝醉了酒,饶了他。” 说完,便同徐炎一起行礼。 湛良镜却微避开了眼,理了理微乱的袖口,淡笑着不说话。只抬了手举起瓷杯,谢乔了然,为他倒酒。 气氛一时寂静非常。徐炎分外尴尬,无措的看向齐恒元:“恒元兄......” 齐恒元愤懑,但到底还是忍着这口气,低声道:“道歉。” “这......”徐炎一愣。 “快!” 徐炎咬牙,涨红了脸,附身抱拳,低着头道:“望、望督主饶了徐炎冒犯之罪!” 看戏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瞧瞧,这西厂的“阎王爷”果然厉害!这徐三郎,谁家的公子啊?那可是皇后的胞弟,一品大臣的儿子!如此身份,谁敢让他道歉求饶? 可转念又想——徐炎怕这湛督主也可理解,不说湛良镜掌握西厂,就单说他是万贵妃最宠爱的内臣,就足以了。 万贵妃谁啊?那可是宠冠六宫的妖妃!不说上次这徐炎的二哥徐怀因为顶撞了万贵妃一句话,直接被降成了五品禁军。就说十年前,皇帝刚掌大宝,坐上皇位,立了前朝重臣之女为后,因着打了万贵妃一巴掌,皇帝就直接把新后给废了,连带着那大臣都遭了殃。 所以啊,天下谁人都知道,当今圣上虽以仁政治国,可只要遇上万贵妃的事,皇帝就跟中了魔一样失去理智。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啊!何况,这“狗”还是西厂的“花面阎王”湛良镜,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这时,才瞧着那“花面阎王”勾了笑意,放下酒杯,看着徐炎,笑道:“既然,徐三郎都肯如此求我,又有齐公子在此,我自然不能为难你们。今日之事,就当是个玩笑,我不会追究。” “多谢督主。”齐恒元沉声道,把徐炎拉了起来,又道,“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两人方要出去时,又听到湛良镜笑道:“二位走的这么快,难不成我还扫了你们的兴致?” 齐恒元和徐炎停步时,刚要说话,又听到谢乔笑着高声道:“秀姑!” 连枝秀听到在叫唤自己,连忙走了上前,道:“在!在!” 谢乔道:“二位是贵客,你好好安排,给二位寻些姿色好的娘子。对了!尤其是徐三郎,徐三郎火气大,给他寻个温柔似水的娘子安抚一下。这账就记在督主名下。” 连枝秀笑道:“是,奴家明白了。” 齐恒元皱眉,方要拒绝,却见湛良镜安坐着,微侧身,唤着周春深坐下,一同品酒。他只得将话咽下去,只拱手道:“那——我便多谢督主了!” “齐公子,多礼。”话说的淡,那说话的人也没有转头正脸看向齐恒元,只是嘴上敷衍罢了。 “齐大人,徐三郎,请随奴家来。”连枝秀上前,引路道。 齐恒元心中窝着一股气,却只能带着徐炎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