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脏乱。周雁回却很随性,往往他刚一拖过地,她就敢站在客厅里梳头发。 两个人为了这件事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明明就只是磨合期里很小的琐事,但年轻的两个人偏偏谁也不肯让着谁。 一个人说这是不爱干净,又不尊重别人劳动成果,多少有点少教,一个说这就是穷讲究假精致,人生已经很累了,还天天绷着,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吵得再狠一点,她就哭,还要仰着头说自己不是委屈就是容易流眼泪。跟你在一起怎么这么累,你要是看不上我就分手好了,反正你条件这么好还能找到更好的。 …… 秦西把她头发包好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忍不住想,自那之后是谁帮她打扫的头发,有没有抱怨过她掉发太多。 她有没有流过眼泪,闹过分手。 那个人又有没有挽留过她。 *** 秦西莫名烦躁,在有电话打进来时,一连挂了好几次。等那边不死心地再拨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接了,问:“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马旻在那边怔了怔,她听多了这男人的懒,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凶,方才想好用来质问的话突然有点不敢再说:“打扰你午休了?” 秦西摇头,无声地笑了笑:“没事我挂了。” “哎!”马旻连忙喊住他:“我听哥哥说,昨天你们俩一起喝酒了,但是好像闹得不太愉快?周雁回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你好像还是对她特别关心啊?” 秦西心里的疑惑越发明显,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秦西到底还是绅士的,外人面前总要维持着体面,说话只说一半。但马旻知道他是怪自己僭越了,提醒她认清她“不配”的现实。 马旻实在是很生气,脑子里的那张帅脸也不能让她冷静下来。 她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秦西,你不要太狂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别人都得巴结着你吗?” 马旻冷笑:“我妈都跟我说了,你就是个外面女人养的,别看现在看起来有点儿风光,真到关键的时候,还得靠我们帮衬。是,咱们相亲是为了各取所需,但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个周雁回算什么东西啊,也配跟我争男人?” 马旻哼声:“她现在应该挺头疼的吧,刚受伤几天就出来抛头露面,一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吗?真是没劲啊,我这都还没开始发力呢,她就着急得要爬我哥的床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破锅配烂盖,这种女人也就你会要,你这种男人也就只配找这种女人。” 马旻每一个字都极尽刻薄,为的就是想看秦西破防,想看他失态。但这男人就像是油盐不进似的,情绪还不如刚接电话时高昂,他无所谓地附和着,说:“你说得对,马小姐,我这种男人确实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你——”马旻气得脑仁疼:“这种话还轮不到你来说!你给我记住,秦西,是我甩得你,不是你甩得我。” 秦西说:“好。” “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告诉圈子里的所有人,让姐妹们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从今以后,你别想再拿我们当踏板。” 秦西还是:“好。” 周雁回起来的时候,秦西正从保温壶里倒汤汤水水。 她白眼快翻到天上,说:“你怎么还不走?”等闻到香味,两条腿却不受控制地走到他跟前:“什么汤啊?” “你可能不太喜欢。”秦西把满满一碗汤推到她面前,放进一把新拿来的骨瓷汤勺:“是鸡汤,还放了点山药。” 周雁回一家没有喝汤的习惯,以前每次席上有汤,她不仅不喝,也不让秦西碰,说汤里没有任何营养,还会稀释胃液。 鸡汤什么的就更不对胃口,嫌原材料普通,味道又腻。 “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就喜欢喝鸡汤。”周雁回端起碗一边吹热气一边喝了好几口,等吃了好几块山药,啃了个鸡腿,才突然把碗推开:“完了,我要减肥的。” 秦西眉头一皱:“你减什么肥?瘦得跟个竹竿似的,捏哪儿都是骨头。” “……”周雁回咬牙:“你一天不气我,是会死还是怎么的?我说胖就是胖嘛,特别现在年纪上来了,代谢真的好慢,不管吃什么都爱长肉,一堆的0号衣服都穿不上了。” “那就买大一号的。”秦西说:“要么就运动减肥,提高基础代谢。” “那多累啊!不不不不——”周雁回找借口:“我主要是怕运动之后,小腿啊胳膊啊会长肌肉,还是不太好看。” “放心吧,就你那点林黛玉的运动量,根本没法增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