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烟眉头微蹙,心里一跳一跳的。 檀织许竟然不认识她! 难道她猜错了,檀织许和顾怀璟不是那种关系? 不然她忽然出现在顾怀璟身边,檀织许怎么会连调查都没调查? 还是说,檀织许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见面不识,是装出来的? 她都调查清楚了,檀织许和顾怀璟乃是青梅竹马,若非檀织许被她爹逼得卖给了侯府冲喜,现下应该是顾家妇才是。 女子最是长情,况且檀织许嫁入侯府之后,也没少和顾怀璟扯连连,若当真没了旁的心思,又怎么会不避嫌? 她现在的淡然定是装出来的! 思及此,闻烟很快就恢复如常,还挂起了千篇一律的笑容,“是我唐突了,小女子闻烟,早前与怀璟同行时,曾经与二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她微微笑了一下,面露歉疚。 “想来当时,二夫人只顾着和怀璟说话,并未注意到小女子,今日冒然前来打扰,实在是抱歉。” 檀织许咂摸了一下,这姑娘的味道,比付十娘可还正啊。 怀璟啊,叫得可真亲密。 “原来是闻姑娘,我想起来了。”檀织许笑了一下,“闻姑娘见谅,我当日的心思,就只顾着忽悠债主宽限我两日了,实在是无暇他顾,怠慢姑娘了。” “债主?”闻烟似是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可不是?”檀织许推开房门,“闻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进来坐坐?” 闻烟规规矩矩地微微福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檀织许亲自给闻烟斟了茶,“算不得好茬,闻姑娘将就用些吧。” “二夫人过谦了,今年的雨前龙井,有价无市,我父亲也是托人才弄到了几两,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 来之前,闻烟已经调查过这祥麟阁了。 底下的人说是日进斗金,当时她还不信。 她并不过分追求衣着首饰,东西都是家里人给置办的,对于外边那些正火热的铺子,她知晓并不多,没法子像京中其他贵女一般如数家珍。 时至今日,亲临祥麟阁,喝着这名贵的雨前龙井,才知道下人所言非虚。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了。 檀织许不过是个寡妇,侯府也是个落魄侯府。 就连她父亲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的雨前龙井,檀织许竟然能拿来随意招待客人,她凭什么能做到? 就凭那个落了架,在京中都上不去桌的侯府吗? 不是她瞧不上侯府,只怕侯府的老夫人手中,都未必有多少这等好茶吧。 侯府靠不上,檀织许还能靠谁? 无非就是那个青梅竹马的顾怀璟。 “二夫人,我和您一见如故,也不瞒您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闻烟放下茶盏,盈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檀织许,眸中的哀求不言而喻。 檀织许不动声色,“并非我推辞,而是我一个寡妇,若是闻姑娘想要些珠宝首饰,我还能帮上一二,可闻姑娘瞧着,不像是缺这些东西的,这旁的事情,我怕是真的帮不上。” “此事,非二夫人不可。”闻烟并不给檀织许拒绝的机会。 檀织许睫毛轻颤,如此说来,是被她猜着了,这姑娘是为顾怀璟的事情而来的。 果然,就见闻烟还没说话,脸颊先染上了些许红晕。 看着书香门第,饱读诗书的清冷女子,也因着这一抹羞红多了些少女的娇俏。 “听闻二夫人,与怀璟相熟,我……” “闻姑娘慎言!”檀织许骤然打断了闻烟的话,“我与顾大人,只有君子之谊,并无其他相干,姑娘如此说,若是被人知晓,坏了顾大人的名声是小,若是毁了我的清誉,只怕闻姑娘万死难辞其咎了。” 闻烟怎么也没想到,檀织许义正言辞一番话,竟然是担心自己被毁了清誉。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赶忙道歉,“实在是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夫人可千万莫要气恼,我真的没有玷污二夫人清白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她又红了脸,欲言又止了半天,檀织许只面带薄怒,不接她的话茬。 她等了半天,实在没辙子了,只能羞红着脸,“过些日子就是怀璟的生辰了,怀璟对我甚好,我想着投桃报李,也该回报一二,我这头一次送男子东西,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又想着二夫人早前与怀璟相熟,这才求到二夫人面前的,我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檀织许轻轻点了点头,面色稍霁,“原来如此,那是我想差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