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枝虽存着污他名誉的心,但两片嘴唇怎抵得过到手的实惠?那古离不仅挨个为全村的人诊治,还自掏腰包为他们买药,又嘘寒问暖,怎一个尽心两字了得?
如此这般,村中虽流言四起,却只是在暗地中悄悄传播,谁都不敢明面上提及此事分毫,甚至在与古离说话时都带着些小心,生怕不经意间伤了他男人的自尊。
村人为安古离的心,怕路南枝还要偷跑,便将她的富贵儿和包袱都收了起来,统一交由黑妞保管。
白日古离为村人看病时,无事的妇人便拉拽着路南枝去到她们家中,说是怕她孤单,与她闲聊打发时间。
这日,一妇人又将路南枝请到家中,她虽心中不愿,却也推辞不得,不然又要徒增疑心。
待进了屋来,发现里面的炕上已经坐了几个女子,除了黑妞外,还有一人路南枝认得,便是那日要她说媒的王琴,只她二人是未嫁的姑娘,其余皆是成家的妇人。
才进屋,只听得一个妇人,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笑着说道,
“快进来,只等你了!”
另一妇人用针头拨了拨头发,说道,
“大妹子,快进来,现在的天儿一天一个变,这几日更冷了!”
屋中皆是粗线穿过厚鞋底的撕拉声,显得颇为热闹。
路南枝笑着回道,
“你们不用管我,我只是来凑个热闹!”
说着,她便坐在炕边看她们纳鞋底,只听得一个妇人又道,
“这般坐着多累,快脱了鞋上炕靠着,也舒坦舒坦!”
“不必。。。。。。”
路南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妇人推了进去,她只好也脱了鞋,挨在黑妞身边坐下。
黑妞抬起头来,脸上却是带着些笑意,说道,
“你来了!”
说完,便又低下头去,忙起了手上的活计。
这几日,黑妞待她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也不知是可怜路南枝的遭遇,还是受了老村长的敲打,对她皆是好言好语,全没了之前的恶劣态度。
路南枝点点头,不由得凑上前去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黑妞的双手似展翅的蝴蝶,时而飞走,时而停靠,随着那根棉线里外纷飞,灵活异常,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仍是低垂着头,眉眼间皆是认真的神色,只听得她说道,
“天色渐冷,再过不久便要上冻了,我得紧着给父亲做几双棉鞋,还有棉衣,不然父亲那身子骨可受不了!”
刚才那妇人一面坐着针线活,一面瞟了她一眼,说道,
“黑妞子可是个孝顺的,什么都能替她爹考虑到!”
黑妞毫不耽搁手上的活计,回道,
“二嫂子可比我会疼人,瞧我那二哥便知,在外皮袄子,回家二嫂子,真真是把二哥当成了个宝贝!”
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一阵哄笑,那被叫二嫂子的妇人也不羞却,仍是一副淡定模样,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疼自家男人怎么了!犯法啊?!”
她直直的看向黑妞,打趣道,
“瞧你这样,若是将来有了男人,指不定要日日拴在裤腰带上呢!”
说完便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那黑妞虽牙口伶俐,但毕竟还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哪禁得起人这般调侃,当即又羞又怒,却又不好再接话茬儿,直憋得满脸通红,便哼了一声,越加卖力的做起活计来。
此时另一个妇人满脸笑意,却是埋怨道,
“你这张嘴,真该缝起来,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也敢胡乱瞎说,今日路姑娘也在,倒要叫人笑话了!”
闻言,那二嫂子连忙住了嘴,看向路南枝说道,
“瞧我这嘴,平日浑说惯了,路姑娘莫要见怪!”
路南枝却是笑着说道,
“我最喜热闹,见到二嫂子这般的人便心生亲切,倒是与我投缘!”
那二嫂子笑得眉眼眯成了一条缝,面上皆是爽朗,
“路姑娘说的话总是让人心里热乎乎的,怪不得能得古先生疼惜!”
路南枝略带羞涩的笑笑,微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却又听得一人说道,
“天凉了,你怎的不为古先生做件棉衣?”
路南枝寻声看去,却见是那模样姣好的王琴,她坐在一众人当中,显得尤为惹眼。
见路南枝没说话,那王琴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