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两日奔波,人困马乏,今夜终于得半分喘息。 军营里条件有限,烟青扮作男子,只能暂与温霁昀同住一方营帐,用屏风遮挡开来。 烟青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又出现那日在崖边骑着马与歹人对峙的场面,一下子从梦魇中惊醒。原来只是营帐外士兵们刀枪弄武的声音入了梦。 此刻方卯时初。烟青睡不着,索性点了一盏油灯,坐在床上开始查阅卿园一案的卷轴。 没过一会,屏风另一侧传来擦火折子的声音,丝丝亮光透过屏风而来。 烟青从卷轴中抬起头。 温霁昀也醒了吗,莫不是被自己翻阅卷轴的声音吵醒了……她本准备探身看看,又觉不妥,忙收回了目光。 “烟青……” “温霁昀?” 两人同时开口,烟青不由得露出了浅笑,问道,“刚刚你要说什么?” 隔着屏风,温霁昀斟酌半晌,声音仍有些嘶哑,“见你点了灯,我担心你有心事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烟青回想起,在丹鹿县那晚自己忧虑万分,一人躲到客栈阁台吹风,也是温霁昀找到她一同饮茶畅聊。 “没有没有,只是听到兵器声做了噩梦,醒来干脆再看看这些资料。” 烟青轻声解释道,望向屏风,“现下还早,你再多休息会吧。” “不用怕,这些士兵专门趁天亮前的半个时辰练兵,为的是能在夜里作战防御突袭的敌军……” 另一侧传来穿整衣物的布料摩擦声,温霁昀的声音清亮了些,“我也一同再看看这些资料吧。” 昏暗的营帐中,两盏烛火摇曳着,却安静的只剩两人呼吸声和卷轴翻阅声。 营帐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练兵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烟青捏了捏眉间,松了神色。这才发觉屏风另一侧不时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息。 认识温霁昀以来,她少有见到他这般担忧。烟青放下书卷,轻声道,“温公子也在忧心,不知烟青有没有什么可以相助的?” 温霁昀埋头于卷轴,默了半晌,才意识到烟青是对自己说话。 “我们对魏铮将军知之甚少,背景文书上应是故意被人抹去了曾经经历。我尚不知该从何处切入,劝诫魏铮倒戈……实在是没有底。” 这一路上,烟青才渐渐明了温霁昀此行所担职责与压力,在知晓了司马明县令的义举后,便一直想多出些力好尽快还明真相。可关于魏铮将军,她也不甚清楚。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一定可以将阮其所有罪证查清的。” 烟青明白,此刻绝不可偃旗息鼓,更需要鼓舞气势,“司马明县令在天有灵,冥冥中也定会相助我们。” 温霁昀点点头,望着屏风无声地笑了。 他看了一眼营帐外透进来的光,应该已是卯时末。还有一刻,军中晨起号角便会吹响,士兵太多,烟青便也不方便到河边洗漱了。 “烟青,趁现下去河边简单梳洗吧,我在一旁守着。”温霁昀提醒道。 “好。” 两人一齐走出营帐,向河边走去,有几名士兵也正在清洗内务。河水很冷,士兵们脱去了上衣,简单清洗着。 士兵们有些疲态,精瘦的肌肉,突出的肋骨,明显是每日训练后却没有足够的粮食补给能量,才这般营养不良。 烟青不禁讶异,这般状况对于众多士兵们已是强弓末弩,再维持下去整个军营都怕是要出大问题。解决粮草军饷的问题,不仅仅是为了司马明,更是为了这万千将士。 待两人草草洗漱完,望向不远处的练兵场。嘶喊声、刀剑铿锵声已然阵阵响起。 “前两日在丹鹿河边,兵刃相接,想来是吓着你了。” 清风袭来,温霁昀忽而起意道,“现下还早,不如你我一起去看看将士们训练,再听到刀剑声也能缓释几分。” “甚好。”烟青颔首。 练兵场内,数千士兵各自操练着。步伐踏起烟尘,初日光影勾勒出变换的招式,金铁交鸣,愈发摄人。 “别怕,这些将士们不是那日的山匪歹人。”温霁昀转身看向烟青,温柔道,“他们举起刀剑是为来日保卫边疆国土,绝不会将兵刃指向平民百姓。” “广阔大地上,万蝶振翅,千军弄武,倒是给人一种震撼之感。” 烟青不禁喃喃道,被士兵们的热血沸腾所感染,又怎会再心生恐惧。 不远最高处的领军台上,一个身影也在弄剑起舞。 温霁昀见此倒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