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来了。 烟青没再多说,牵出马厩里的马,一蹬而上。少年本还思考着自己的灰骡子能不能载上两人,见状,一溜烟爬上骡子,两人便向丹鹿河疾驰而去。 一路上,雨没有停歇之势,反是一粒粒雨滴重重砸下来。 烟青攥紧了缰绳,自己小时候居于山野村落,邻里也曾遇到过歹人拦路。那时还小,跟着大人骑着马,光是赶到虚空挥两下鞭绳,对方也就缩头跑了。 ——一声惊雷随着闪电炸响,烟青猛然意识到,往昔与今日大不相同,所面对的可不是山野混混,光凭自己绝对无法唬住。 已然出了村口,还有百米拐弯便是丹鹿河崖岸,遥遥可见木桥。她陡然一勒缰绳,马扬起前蹄,踏着泥地打了个回转。雨声杂乱,烟青冲前面少年大声喊道,“他们有多少人?” “十人左右,不知道还有没有在丹鹿河候着的……” “十余人?” 烟青暗悔着,还是太冲动了,没料到这么多人。无论来者是谁派来的,都是为了阻止调查,今日就是奔着两人性命而来。 下雨的缘故,路上没有往来的村民,一时空寂得只听得见滴答声。 情况纵然紧急,他们二人轻易冲撞过去也踏不出生路。这里通向前方只有一条路,多亏了怪石嶙峋,才多了些曲折得以遮掩来路。烟青与少年各自牵住坐骑,慢慢向前逼近。 “在那!” 一处转弯,少年远远便发现了那群不速之客的身影,回头低声示意道。 两方人相距几十米,烟青依傍着一处巨石,牵马到角落,探查着情况。 还没有发现温霁昀的身影,却听见兵器铿锵。烟青凝神,对面只是焦躁持着刀剑砍树发泄,像是跟丢了目标,互相推诿咒骂着。 烟青缓了一口气,暂且安心下来。但确切见识到对方的人数,实在是不妙。 “你速去县衙找谭枞县令,就说温公子遇到了麻烦,请速来相救!” 烟青别无他法,此处地界为谭枞管辖,需得他的帮助。以防万一,烟青有开口问道,“等等,你应是这里人,可知道这里有无岔道可脱身,或是险路可逃?” 少年先是摇了摇头,又犹豫地点了点,“我知道一处,只是……太危险了。” 见烟青肯定的目光,少年接着道,“再往前约百步,有一处凸石,从那里跳下,接近河面的崖缝中生有一颗矮脚枯树。从上面的人来看,只有翻涌的浪花,定会以为你们被水卷走。” “从崖边跳丹鹿河……”烟青惧水,闻此不免几分犹豫。 “请相信我……其余崖边看似水面平静,底下实则暗流涌动,坠下毫无生机可言。” 少年万分恳切道,眼中闪烁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我知道你们是为司马明而来,若不得以你们跳下丹鹿河,我会在下游处寻你们,那时我知道的所有实情都会向你们说清。” “快去罢!”烟青记下少年所说,点点头。见少年身影远去,转头望向那方的士兵,他们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搜查。 烟青握紧了匕首,这些士兵不一定认识她,贸然冲向前反而暴露自己身份。她背靠巨石,默默计算着士兵探查过来的脚步。 “这里——” 一道陌生的粗狂声音响起,烟青心中猛然一紧,眼前却没有士兵身影——是温霁昀被发现了! 被分派来探查烟青这边方向的士兵也朝那边奔去,温霁昀手中并无刀剑,墨发青袍,独身站在山石之上。 领头的士兵见他如此淡定神色,想起坊间有关温霁昀的传言,对视之间纷纷露出嗤笑,只觉功赏唾手可得。温霁昀虽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但烟青从未见识过他的武功,不免为温霁昀捏了把汗。若实在不敌,她就拿着这匕首冲出去,也要保两人奔向那处凸石跃下。 当先士兵虚晃着剑,缓步逼近。温霁昀未等其站定,居上一踢,打头的趔趄向后倒去。最近的士兵接着冲上来,欲围住他。温霁昀速度极快,换了方位,一脚踹断树枝,缓了几分劈来的剑。趁其前冲,一把抓住手腕,“咔擦”折断,那士兵反被擒住。 温霁昀一手擒兵,一手拾起地上的剑。但面前的士兵并不在意那被擒住之人的性命,只愈发狠戾地围过来。 “亡命之徒。” 温霁昀冷哼。这些人招式行径,定然不是军营里的士兵,倒像是收钱办事的贼匪。既然如此,正好试炼一番这两年自己练的剑法。 温霁昀挽剑划过,三下五除二,便将近身几人袭杀。远些观望的几人见势不妙,便沿着路向前逃去。 一时,周遭只剩落雨声。 烟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