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福也,祸也。 “对了,不知杨师傅师从何处,又自何方而来?” 邢老板善意道,鉴玉之人在其行当中也有师派之分,这等本事,他当然好奇。 “这……这……” “哦,是这般,杨师傅他自小学成,并未师从何处,他是,我一个远方亲戚,前来投靠——” 凝萱本在凝神思吟,听到这盲老哑声,赶忙道。 “哦哦,是这样啊!” 邢老板摸了把白须,也不在意,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不知杨师傅您需月银多少,可否长住于此,我这玉石行空房多得是……” …… 接连不断的追问,邢老板立马令人奉茶,生怕这老者长腿跑了似的。 凝萱与邢蕴相视一笑。 待将这人安排好,临走时,老人已是感激涕零。 “师傅,我将您托付给邢老板,若是平日有事,与邢老板说即可,凝萱会立马赶来。” “凝萱姑娘,真是谢谢你,老朽实在是,实在是……” “师傅快回去吧,别客气!” “杨师傅放心吧,既然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况,是蕴儿的朋友,我邢某人自然会多加照料!” 邢老板大笑,得到这么大帮衬,今日也算是个大喜之日。 邢蕴看向凝萱,歪头示意道。 “走吧,小娃娃……去我那儿喝几杯?” 凝萱看向她意味深长的眼神,明明也差不了几岁,可邢蕴已是家三层酒馆的老板娘,在她跟前又是副可爱可恨,无人敢惹的大姐大模样。 “那就谢谢邢小姐了!” 凝萱笑了笑,道。今日若没有邢蕴在,她与盲老怕是进不了这玉石行当吧,若是这家不行,又要到处碰壁…… “小娃娃,你别这么客气,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声蕴姐吧!” 十来米的距离,不过半条巷子,便是邢氏酒馆,刚进去,一胖乎乎的短发男子便迎上来,赤着上身,抱着一大壶女儿红,笑得憨厚。 “蕴姐回来了!” “嗯!” 邢蕴点了点头,自他身边而过,豪言道。 “阿胖,我有客人,上酒……” “好勒!蕴姐!” 叫阿胖的男子抖着身子哼着小曲绕进了后院。 “坐吧,凝萱姑娘!” “叫我凝萱就行了!” 拘谨着坐下,凝萱道,既然她不客气,那她也亦然如此。 邢蕴还没开口,只听门外一声呼和,抬头间,酒馆窄木匣已被几条大汉围住。 “老板,老板在哪儿,给我出来——” 瞧了眼空荡荡桌椅,唯有俩女子相对而坐的酒馆,没有动静,更是气急败坏。 “再不出来……爷爷我可要闯进去砸东西了!” 凝萱刚想起身,邢蕴已走到那帮人跟前,扬眉道。 “邢氏酒馆没有老板,只有老板娘,在这儿呢!” 语中没有一丝一毫恐惧,反倒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知各位大爷,来此有何事啊?” 来的这几位怒目圆睁的好汉,显然是惊了,开酒馆的,是个女子,且是个说话如此硬气的女子。 “呵——是个姑娘家!” 有人哄笑道。 “你们这邢氏酒馆,是天王老子开的?怎么这酒水,比旁人家卖的贵个两倍?这么个小酒馆,也敢店大欺客,还是说,在这垠城,是目中无人了呢?” “各位大爷,您们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邢蕴退后几步,那高字菜品上小子红笔写着,“酒水,三钱”。 “我邢氏的酒,是质高品贵,既然我敢写得,它便就值得,我邢氏也站得这招牌,若是各位大爷吃不起这酒,烦可点些便宜适当的,何必非要寻这麻烦呢?” 这语气,与她英气逼人的五官一样不展而惧。 “你,你个臭娘们儿,瞧不起谁呢!” 有人厉声呼和,指着道。 “今天,且让你看看,在这垠城,和一帮男人作对,是什么下场!” 抬手间,那人已将前台账本打翻,稀里哗啦翻到在地。 “可别不识抬举!” 邢蕴手心握紧,嘴唇抿成条直线,这制止声好似半点作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