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瑞尧宗笼罩起深浊浓雾,月圆,光线穿透,看不清明暗。佟煜立在树下,他已能脱离四轮车,但右腿的支立,要慢慢练习,正如此,才能快速好转。 心中一片缭乱,瑞尧宗狼藉,加之佟府假兵器之事,也让他忧虑不已。 凝萱缓步走到他身后,将毛毯取给他。 “你还是披上吧,别着凉了。到时候还要有命去收拾这烂摊子才行!” 佟煜接过,忽道。 “我这才明白你为何没有整日郁郁无所作为?如我一般!” 凝萱笑他,“用你佟煜的话来讲,是在折煞我吧?你再不济,也要比我强!” 佟煜拥有常人望尘莫及的上限,而普通人,一辈子高低只能在自我有限空间中打转,前者只需稍浅努力,后者劳碌半生,也是草草! 风扫耳际,佟煜眉头一紧,悄然退后几步,肃道。 “我们回去!” …… 对佟煜的感知力信任至极,在听到其提醒时,凝萱也是迅速绷紧,“好!” 轻步返回房间,凝萱应佟煜指示将所有亮光扑灭,佟煜则善后,洞察人声,凝萱回头,已是满院漆黑。 再看佟煜,合上门之后便矮蹲于窗下,他扬手,高低比划,食指中指来回活动,嘴唇张合。“过来!” 凝萱会意,弯腰小步踱过他身边,这感触,惊险,惊吓,还是刺激! 佟煜按下她的脑袋,凝萱头一痛,整张脸已贴紧他裤腿。 正欲吐槽,便听靴步窸疾,轻嗓低喃,已自远而近,落进远处院墙,又摸进这片房门,推了下,凝萱身体一晃,更是跌进佟煜怀里,她咬住嘴唇,心悬在喉眼,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 “找遍了,院中无人!” 又听另一报告前近,“会不会是早睡下啦?” 话落,门板又颤动几下,尝试之后,唏嘘中夹杂无语,“或许吧,来了一天,许是太累呢!” 说完,“嘿嘿”直笑,“等等,我看看!” 凝萱仰头,直勾勾盯着那纸窗,半刹后,戳进个粗漾的手指,一双眼睛也跟着探进来。 佟煜揽下她,表情简直五颜六色! “走吧,黑着灯,啥也看不见!” “那……咱们什么也没打探到,怎么交差呢?” “如实交差呗!” 两人拌嘴而去。 “他管天管地,还能管住人家上床不?” …… 凝萱泄下力气,口水被这人笑出来。 “别动!” 佟煜制止,“还没走!” 凝萱血液僵住,赶忙如泥塑般定住。 …… 终于恢复平静,两人瘫倒在地,靠住门窗,谁也不舍得起来。 “还好吗?” 佟煜看她,笑道,“这舒头探闹的惊吓,没经历过吧!” “没。不过,挺有意思的。” 凝萱回应,这才发觉自己还被他拿手臂圈着。尴尬地试图起身,可脚踝酸麻,猛地又跌坐回去。 好在有佟煜这肉垫,没栽在石板上。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折腾一晚,也是累。佟煜手挽住凝萱肩膀,闭上眼睛。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看着月色多好——” 凝萱定睛,发现那白轮已冲破迷茫,将黑凉的石地蒙上细砂,将一切勾勒得极美! 第二日。旭英带路。瑞尧宗山后小路百米,崇壁峻岭,寺庙古朴,名为普隐寺。 “烦请通报,我们想见李殇禅师!” 进入庙中,青灯古佛,昏烛尽燃,并无一人。 只有一敲钟和尚,面露难色,佟煜合手,“我们有急事,今日必须见到他!” “拜托你了就!”旭英捣蒜似的点头。 “我们是他的师兄弟,想跟他说几句话!” “那好吧!” …… 半顷,小和尚出来,带几人进到一处凉亭。 远远的,见背坐于石栏之上的念佛僧士,六师兄,李殇。佟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四年前,李殇混战中被砍去右臂,一身白衣苍凉,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仙气。 “六师兄!”旭英上前,他与李殇多年没见,几次拜访,都未果。 李殇转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