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又不经意想起佟矩,佟煜今日又在其书房坐了整天,他虽去世多年,然其卧室,花园……书柜之上陈列的诸子百训,还有那象征他学问之心的赶考用物,皆是原样,每过时隔,都会派人定期打扫。 从西院出来,恰好是饲养灵泽的地处。佟煜推门进去,便见那悚然白影,正边吃边凝注几米外手拉弯弓的凝萱,她一袭粉衣素裙,简洁装束,似正是为练箭而来。 凝萱并非从小习武,无根基,在佟煜手中玩具般的器具到了她那儿,如万斤磐石费劲。 “右腿立定站稳,不要摇晃,下蹲……” “你——” 凝萱垂下双手,站定看他,这人怎么无处不在! 佟煜无奈,只得扶着四轮车两侧,肘部撑起,缓缓地,如常人般站了起来。 凝萱已经见怪不怪,佟煜就算上树摘桃,九天勾月亮,她也不会吃惊,她只当他比四肢健全之人差一点,更正而言,是强很多。 “不是要学射箭吗?” 夺过弓,虽说有些踉跄,但毫不影响他拿箭时的稳定,“你过来,我教你。” 凝萱移过去。 “背过去,看那边!” 佟煜指挥道,这时候,比方才自己偷练时扭捏不少。 凝萱转身,佟煜一把拉过,双手前后松开,将弓与箭都给到她。 “保持这个姿势!” 凝萱照做。 佟煜比她高,只得微蹲,循住她的视线。凝萱感觉到一股炙热体温的靠近,洒在她的耳垂,脖颈,下颌……这种,有些危险的气扬。 “错了,手腕要伸直——” 佟煜纠正,抬手间,“啪”地声,那连弓带箭已落在地上,凝萱左手旋裹右腕,紧咬朱唇,面容疼得扭狰起来。 “你怎么回事?” 佟煜看过去,他可没用力,怎么就……再见其衣袖,已有血迹外流。 “给我看看。” “没,没事。” 眉头蹙起,嘴上却是硬的,凝萱藏到身后,“真的,真的没事。” 佟煜沉默着逼近,在凝萱还未预测其下一步时,右臂已被他拽去。 惊呼沉重,掀开时,佟煜也不敢置信,凝萱整条小臂斑驳交错,十分骇怖,显然是刀刃划开,但口子不深,新旧相加,总共有十几道之多。 “你自己弄的?” 佟煜不解。这也不会是他人所为,先说佟府谁有这本事,一刀切下,次数,力度,都恰到一点。一点,能撩开皮肉,渗出鲜血,但又不会伤及骨髓的一点。 凝萱折回,“不行吗?” “是因为那花?” 一针见血,佟煜是神仙吗? “前几日,你从卫府抱回一盆食人花,那花生于西域极寒之地,其种所用皆是毒中之毒,传说能医死人,活白骨,中原许多人,都慕名而往。” “花枝绵延千里,平常人一旦靠近,会被缠绕致死。除非以血相养,且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处女之血,才能保障其生长——” “那又怎样?” 被戳穿缘由,凝萱说走就走。那花既然如此神奇,他知道也不为过。 “你为什么要养那花?”佟煜实诚道,“人血有限,食人花的培育却是个无底洞,长以以往,迟早会送命!” “那是我自己的事!多谢提醒!” 相背而立,许是嗅到凝萱周边的古异,灵泽丢下骨头,迈步过来。 “灵泽!” 凝萱吼它,“别淘气。” 灵泽果真就乖巧地伏跪在地。 “你这右手,学箭会很吃力,改日,我教你骑马吧!” 此时,佟煜已坐回四轮车上,道,“骑马,你会容易些!” 咄咄相逼的说教终是消无。 凝萱笑了笑,“那好。” 院外。一高一矮,相遇在此,琦伽来找凝萱,而佟巽则是来见佟煜。 “你说,鸷楼和神筠宫也掺和其中?” 佟巽扶额,她辞别天莲域也没几年,但江湖中的风云诡变,多少有听说。 当年那场死伤无数的血流成河,她也实在目睹,魂周的势力背景,更是不可估量。瑞尧宗失手杀死魂周大弟子,对方因而举战…… “鸷楼向来低调浅行,不动声色,那鸷楼楼主,更是无人见过其真面目!”琦伽也一筹莫展,“不过,鸷楼一直以剑道闻名,或许,是为了清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