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迎来了第二次高考。 沈黎没什么感觉，放假后带着几个孩子去了沈家。 陈桂珍现在很忙，比两个孩子都忙，竟然提出主动去外面吃饭。 沈黎好奇，问：“妈，您在忙什么呢，捡着钱了？” 陈桂珍立马笑了，还一脸神秘，凑到沈黎耳边小声嘀咕道：“我接了一些私活，帮着人做衣服，一天能挣十几二十块呢。” 她手艺好，沈黎给她一个绣花缝纫机，做的衣服也精致，一件衣服手工费要一块两块，大件要三四块。 一天能做好十来件衣服，有时候小女儿会给她帮忙，她做得更多，这样算起来，一天能挣一二十，好的时候也能挣三四十。 陈桂珍手里有钱，心里觉得踏实，再也不节省了，偶尔带着女儿出去吃，也会给外孙外孙女买些东西。 她还会去供销社买一些碎布头，回来做成小包或者头花，给外孙女，几个孩子都非常喜欢，只夸她手艺好。 这些日子，陈桂珍忙碌又充实。 沈玉清下班回来，见沈黎在忍不住抱怨：“你妈现在可忙了，比我这个厂长都忙，不想做饭就让我们出去吃，出去哪里有家里干净。” 他都不知道妻子在忙些什么，问她还不说。 儿女也不告诉他，他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陈桂珍立刻反驳：“你整天忙得不着家，还不能让我忙了，人家都在食堂吃，你就不能吃，年纪越大还越金贵了，当年啃红薯，吃窝窝头，我看你吃得也挺香。” 沈玉清被堵得哑口无言：“行行行，你有理，我以后不回家吃了，你让我在家吃，我就在家吃，以后我都听你的，绝不抱怨一句。” 陈桂珍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 然后转身回屋拿出一件列宁装，在沈玉清身上比画了一下：“看看我给你做了件衣服。” 银灰色列宁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沈玉清受宠若惊：“这是给我的。” “你要是不愿意要，我送给女婿，女婿身材比你好，穿上指定好看。”陈桂珍道。 沈玉清立刻夺过去，抱在怀里进了屋：“这是我的衣服，怎么能给女婿，再说，女婿整天穿军装，也穿不上列宁装。” 沈黎看着他俩有说有笑，很是欣慰，让沈玉清换上衣服，他们今天出去吃饭。 沈玉清乐的嘴咧到耳根处：“你妈做的，肯定合适。” 这些年都是陈桂珍给他做衣服，就没人说不好看。 沈玉清突然想起什么：“你不会给人做衣服去了吧？” 他不支持，现在还在打击投机倒把，要是被人抓住，全家都得丢人。 陈桂珍直接否认：“没有。” 沈玉清放心了：“没有就好，你可别想不开，虽然政策开放了，谁知道会不会变天，你要是出点事儿，我们可怎么办。” 陈桂珍摆摆手：“行了，知道了。” 女儿说了，以后私营放开，允许个人做生意了，要是没把握，她能干这个。 沈黎道：“妈，要不您去工商局问，要是能□□，咱们也办一个。” 她想起沈槐山前妻在工商局，道：“我让人帮你问问吧。” 沈槐山前妻心眼多，要是被她知道她妈□□，就是允许，她也会想法子捣乱的。 陈桂珍自然高兴，让沈黎去办，别让沈玉清知道。 一家人出去吃了饭，是陈桂珍付的钱。 放假几个孩子不愿意走，沈珂和沈蕊就带着他们到处疯玩。 沈黎给程元谨打了个电话，让他托人去工商局问问。 要是可以，她支持陈桂珍办服装厂。 她妈手艺好，小姨也不能一直上班，得尽快攒钱，然后买房子。 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许多事都提前。 比如大包干，分田到户，自负盈亏去年就开始实行了。 深城那边已经成立了经济特区，外面也有人开始做生意，虽然都是些小生意，这代表着政策越来越好了。 沈黎很少托程元谨办事，程元谨想扮漂亮些，就托人去问工商局能否办营业执照。 这人来头不小，父母都是高干，自己不仅是高干子弟，也有一定的能力，在工商局有一定的话语权。 工商局办营业执照的主任正好是季母，她不敢得罪这人，立刻说了□□的详细内容。 程元谨得了消息，处理好手头的事，开车来了沈家，告诉沈黎工商执照的事，顺便接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