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其实还没有出兵。 出兵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召集兵马,调拨粮草辎重,议定详细的作战计划以及大致的进军路线,还有应急预桉。 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 大顺军这种半冷兵器军队尤其是这样。 即便是明军,经过崇祯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也还是做不到说出兵就出兵,每次出兵至少也要一到两个月时间准备。 宋献策一直将李岩送过了三原县才依依惜别。 李岩现在是分守河套的大将,所以需要回河套去点集骑兵。 “贤弟,这次我按着你的意思劝谏圣上出兵,可是我内心其实并不赞同。” “贤弟你是没有去过八里桥,没有亲眼见过明军击败建奴的场面,但是我却是亲眼目睹了的,说起来或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但我们大顺军真打不过明军,集中主力都打不过,兵分多路就更不可能打赢。”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叮嘱:“所以此次出兵,贤弟你须千万小心。” 李岩则安慰宋献策道:“兄长不必担心,我们大顺军此次分兵出击,并不是为了跟明军决战,只是围魏救赵而已。” “尤其进攻北直的几路大军,都是骑兵。” “就算是打不过明军,逃跑总不是问题。” 笑了笑,李岩又说道:“毕竟,北直的明军都是步兵,他们的骑兵远在察哈尔草原或者辽东,急切间到不了北直。” “也是。”宋献策又问,“那贤弟想好这仗怎么打了吗?” 这次对北直或者说北京的进攻,后营权将军高一功是主帅,李岩是副帅,但是高一功历来尊重李岩,所以李岩话语权很大。 “已经想好了。”对宋献策,李岩没有任何隐瞒。 “这次我们后营总共会出动8万骑兵,高一功将军率军3万出紫荆关直取北京,张能以及马重喜将军各率1万骑兵分别从倒马关、土门关出,进攻途中大张旗鼓制造声势,再北上与高一功将军汇合,合攻北京城。” “小弟则率领本部3万骑兵,出黄榆关直扑清河、临清县。” 顿了顿,又道:“小弟是这么想的,明军光复北京也没多久,京畿或者说整个北直隶的耕地都大量荒芜着,崇祯又急着将都城迁回到了北京,所以北京城内那么多的权贵、官员以及军队所需之粮食,都要仰赖运河从江南解运,那么小弟只要切断运河之运粮通道,北京立刻就陷入断粮危机,北京之明军就将不战自溃!” “原来是这样。”宋献策有一等恍然的明悟。 心下又暗忖道,这样的话或许还可以打一打。 “贤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就送到这里吧。” “兄长保重。”李岩便在马背上向宋献策长长一揖。 “贤弟保重。”宋献策也在马背上朝李岩长长一揖。 …… 乌兰布统草原。 徐乌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 作为镇兵,徐乌牛他们分到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寡妇或者蒙古少女,还有牛羊马匹以及每人一顶蒙古包,功勋卓着的还有奴隶。 比如说徐乌牛,就分到了一个奴隶。 这个奴隶原本是科尔沁部的一个贝勒。 昔日的贝勒,现在却只能做一个奴隶。 不过在大草原上,这不过是常规操作,几千年来都是这么个习俗。 “满珠习礼,你给我过来!”徐乌牛冲不远处正在挤奶的奴隶喊道。 好嘛,敢情分给徐乌牛的这个奴隶就是布木布泰的四哥,满珠习礼。 其实刚刚征服科尔沁蒙古诸部时,满珠习礼他们这些科尔沁贵族还是得到了优待,因为当时建奴还没有被灭,崇祯还是想着招抚。 但后来建奴被灭,布木布泰母子潜逃,科尔沁蒙古诸部的贵族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崇祯就毫不犹豫的让朱慈炯将他们都贬为奴隶,并分给有功将士。 刚到察哈尔之时,满珠习礼还挺倔强,但是被徐乌牛拿马鞭狠狠教训了几通之后,就立刻认命了,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奴隶的身份。 满珠习礼来到徐乌牛跟前,惴惴的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赶紧把战马给我准备好,要准备三匹。”徐乌牛哼声道,“三匹马都要套好鞍具,还要准备好半个月的精料。” “主子是要出征吗?”满珠习礼怦然心动。 结果一句话招来徐乌牛噼头盖脸一顿毒打。 满珠习礼被打倒在地,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你还以为自己是科尔沁蒙古的贝勒爷呢?” “给老子听好了,现在你只是大明察哈尔镇台的一个奴隶!” “还有,老子警告你,别想着逃跑,察哈尔镇台有两个师,这次只会调走一个师,还会有一个师留下来保护牧民,乌兰布统大草原周围全是我们的斥候骑兵,你要是敢逃走,抓到之后立刻处死,绝不姑息,听清楚了吗?” 满珠习礼惴惴的说道:“奴才听清楚了。” 徐乌牛轻哼一声,这才走进自己的帐蓬。 “阿布!”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刻笑着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