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驻扎的军营或者说驿馆是离景福宫不远的一处独立的建筑群,周围五十步内都没有其他建筑,视野极为开阔,没什么遮挡物。 这也是朱慈炯当初选择这里驻扎的原因。 “阿狗,赶紧带着你的人将鹿角搬到外面街上。” “阿猫,将门板、桌子啥的能拆的全都拆下来,再搬到外面搭护墙。” “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等会打起来后很可能一整夜都没机会吃饭,到时候饿肚子可怪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赶紧。” 朱慈炯端着二零式步枪出来时, 只见明军将士正在就着明酒啃食干粮。 “定王,你怎么出来了?”夏完淳道,“快回去,外面危险。” “端哥,你说的什么话。”朱慈炯把脸一板说道,“大战当前,你让孤这个主将当缩头乌龟躲在后面?你说的出来,孤可做不出来。” 夏完淳闻言嘿嘿一笑,站在朱慈炯身边。 旁边的明军将士听到了两人这番对话,士气大振。 定王殿下乃万金之躯,却跟他们并肩作战,他们敢不效死力? “定王,来一罐?”夏完淳从旁边木头筐里拿出来一罐明酒。 “好酒。”朱慈炯喝了一口赞道,“大冷天喝明酒,最是过瘾。” 夏完淳又递过来一块牛肉脯,两人正吃肉喝酒时,前方街口陡然响起一声枪响,随即一小队明军便飞奔而回。 这是布置在前方街口的哨兵。 “来了。”夏完淳脸色沉下来。 “来吧。”朱慈炯抹了一下嘴,又将酒罐掷于地上。 只片刻,十几个明军哨兵便飞奔回了军营,又从搬开的鹿角缝隙中回到军营内。 再回头往前看时,便看到黑压压的朝鲜军已经从前方街口向这边快速掩杀过来,少说也有上千人,没准更多。 夏完淳便立刻举起手铳高喊道:“甲总,线列阵形!” 一个总450名步兵便持枪上前,快速摆好了线列阵,分前后三排,每排150人,正好摆满五十米的军营正面,朱慈炯和一百名装备了二零式步枪的斥候兵则是爬上了高处,准备居高临下自由猎杀朝鲜军的重要目标。 很快,朝鲜军就迫近到百步内。 “呯!呯呯呯呯!”朝鲜军的火枪手率先开火。 挡在明军阵前的用门板、窗户板或者桌子临时搭建的“护墙”被打得啪啪作响,也有几个明军将士捂着脸往后倒下。 随军的医务兵迅速上前将受伤的明军抬了下去。 后排明军迅速替补上前,使前排队列保持完整。 “呯呯呯!呯呯呯!”又是几排枪声响过,朝鲜军迫近到五十步。 随即朝鲜军的刀牌手还有长矛手便越过火枪手,向明军发起冲锋,在朝鲜军的刀牌手以及长矛手的身后还跟弓箭手,一边冲一边挽弓放箭。 一波波的箭雨立刻向着明军的线列阵倾泻过来。 夏完淳横转左臂遮挡于面门之前,借助披膊保护面门,一边高喊:“全体都有,给我稳住,不要慌,继续给我稳住……” 不时有休休的尖啸声从耳畔掠过。 还有箭失钻穿棉甲撞到铁垫片时发出的笃笃声。 甚至就连夏完淳头上的笠形盔好像都挨了一箭,不过夏完淳并未在意,因为朝鲜军装备的弓箭射不穿明军的笠形盔。 一句话,朝鲜军的武备比甲申之前的明军还烂。 火器粗劣,弓箭缺乏保养,杀伤力简直没法看。 事实也的确如此,朝鲜军的箭雨侵袭几乎没对明军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朝鲜军的嚎叫声响彻夜空,夏完淳仅凭声音就能基本判断出双方距离。 估摸着朝鲜军已经迫近到了三十步内,夏完淳便毫不犹豫的压下手铳,再瞄准冲杀在最前面的一个朝鲜军刀牌手重重的扣下扳机。 “呯!”一股白烟瞬间腾起,虎口微麻。 急定睛看,便看到那个刀牌手已经倒地。 运气不错,夏完淳这一手铳直接命中了朝鲜军的面门。 夏完淳的枪声就是命令,第一排的150名明军便不约而同的扣下扳机。 密集的放铳声冲霄而起,浓郁的白烟顷刻间弥漫开来,冲杀在最前面的朝鲜军刀牌手则如同秋天割倒的麦子一般齐刷刷的倒伏于地。 粗制滥造的木牌根本挡不住12.8口径的燧发枪的铅子。 冲在最前排的七八十个朝鲜军刀牌手瞬间就倒下一大半。 剩下的十几个刀牌手当场懵掉,但是这时候想要转身逃跑也是办不到,因为身后的长矛手在推着他们往前,于是只能被动的往前冲。 明军的第二队150名火枪手迅速更迭上来。 又是一阵枪响,剩下的十几个刀牌手全躺下。 后面跟进的朝鲜军长矛手也躺下了好几十个。 到了这个时候,前面的朝鲜军仍旧还在犯懵,后排的朝鲜军则仍旧在推挤着前面的朝鲜军往前冲,所以整个看上去就显得“十分的勇勐”。 朝鲜军会懵掉,一是因为夜间,二是因为没打过这种仗。 一排接一排的朝鲜军嗷嗷叫着,争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