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也到平夷卫了?”沐天波闻言吃了一惊。 “黔国公你不知道吗?”丁魁楚也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崇祯肯定也给沐天波下了密诏,要不然沐天波的军队又怎么会这么巧杀回昆明? 但其实这完全是金沧道兵备副使杨畏知的判断。 “这个本公属实不知。”沐天波是真不知道崇祯居然御驾亲征了,还以为是某个朝廷重臣率领大军前来征讨云南,当下又说道,“既然如此,本公也一并去。” 丁魁楚闻言只是笑笑,心说一并去也没有用,这份战功你抢不走。 当下沐天波又派了一个家丁回去通知余忠林,让余忠林直接把牛羊酒肉送广西府的十八寨所,这样就不用来回跑。 沐天波没话找话的道:“丁部堂,本公还没有感谢你夺回临安府呢,要不是你带着广西狼兵攻占了临安府,断了沙逆的退路,要想平定沙定洲之变肯定会比现在困难得多,但是现在么,沙定洲的败亡已经是板上钉钉。” “欸,此事本官却不敢居功。”丁魁楚心下得意,表面上却谦虚道,“此事皆仰赖圣上之运筹帷幄,更何况要不是圣上大军将沙定洲之叛军主力吸引到了平夷卫,本官要想拿下临安府只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丁部堂这一次都是首功。”沐天波扯了两句闲篇,终于切入到正题,“丁部堂在攻下沙定洲的佴革龙老寨之后,可曾从中搜出财货?” “财货?有,当然有。”丁魁楚说道,“好多财货,简直是堆积如山。” 沐天波说道:“实不相瞒,沙定洲收藏在佴革龙老寨中的财货,皆是从本公的府库中抢去的,其中有细软一万多箱箧,白银八百多万两以及丝绸、松江布、蜀锦、人参等珍品不计其数,不知丁部堂可曾清点过财货之数目?” “数目不对。”丁魁楚的眉头一下蹙紧,“沙贼的佴革龙老寨中并无黄金细软,银子也仅仅只有十余万两,倒是松江布、丝绸以及人参等数量颇多,但是未及清点。” “啊?”沐天波脸色一下就垮下来,“没有黄金细软,银子也才十余万?” “是的,就十几万两银子。”丁魁楚一本正经的说道,“并无找到黄金细软。” “可是,可是……”沐天波黑着脸说道,“沙定洲此贼征用了好几百辆马车,从昆明到佴革龙老寨足足拉了好几个月,此焉能有假?” “此间本官就不得而知了。”丁魁楚说道,“或许是沙定洲使用了某种障眼法,真正的藏宝地并不是佴革龙,而是他处。” 沐天波深深的看了眼丁魁楚。 似乎在分辩丁魁楚此言真假。 …… 崇祯十九年九月初十,崇祯亲领大军兵临曲靖城下。 这一次,崇祯就再也没有给沙定洲留退路,而是直接命令十万土兵将整个曲靖府城团团包围了起来,并且下令土兵环绕曲靖挖掘壕沟。 得承认,挖掘壕沟封锁城池,确实很好用。 在团团包围曲靖府城的同时,崇祯也让刚刚赶到曲靖的云南道巡按御史吴文瀛派出使节去劝降教化、王弄、八寨等土司。 崇祯的旨意非常明确,除了阿迷州、蒙自两个土司必须予以严惩之外,其他土司只是被沙定洲裹肋或蛊惑,只要带着土兵到曲靖请降,过往一切罪责就不再追究,但是如果十天之内不来曲靖府请降,则一律按叛逆论处。 同时也派出大嗓门的云南土兵向城内喊话。 即便是阿迷州、蒙自的土兵,只要肯归降,也是一律不追究过往错误,只有沙定洲、万氏及汤嘉宾等叛逆头目必须严惩。 在喊话的同时,又让炮营轰击城墙。 在政治攻势及红夷大炮的威胁之下,每天都有阿迷州或者蒙自的土目,带着或多或少的土兵出城前来请降。 攻城三天之后,曲靖东城墙被轰塌。 随即容美土司的土兵率先杀入城内,新军紧随其后杀入曲靖府城之中。 阿迷州和蒙自的土兵原本就没剩下几分斗志,城墙一垮就更是彻底丧失抵抗意志,纷纷扔掉兵器跪地请降。 容美土兵不费吹灰之力夺了曲靖府。 沙定洲、万氏夫妇,汤嘉宾以及铁志虎等皆遭容美土兵生擒。 “你就是沙定洲啊?”崇祯打量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蒙自土司,大概三十多岁年纪,模样倒是挺周正,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衰样。 沙定洲没理会崇祯,他很清楚自己必死无疑。 崇祯便也没有兴趣多审问,目光转向云南道巡按御史吴文瀛还有刚刚赶到曲靖府的云南巡抚唐兆元以及丁忧在家的前吏部左侍郎王锡衮。 “几位卿家替朕看仔细了,是沙定洲夫妇及几个心腹没错吧?” 王锡衮、唐兆元及吴文瀛三人上前仔细察看,最后由王锡衮禀报崇祯:“回圣上,确是沙定洲夫妇以及几位心腹无疑。” “是就好。”崇祯点点头又澹然说,“兀把炭,都推出去砍了。” 沙定洲夫妇和大多数心腹都没什么特别反应,显然早接受了这一结果,唯独汤嘉宾极力挣扎大声哀求,他还是想活命。 “圣上,臣也只是被沙定洲裹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