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说道:“总之,把能买的房子和地皮全都给朕买下来。” “臣领旨。”马鸣騄点点头又道,“圣上,还有最后一桩事,臣不明白为何还要拿出一部份火器订单交给户部兵工厂以及另外十几家小作坊?” 说此一顿,马鸣騄又道:“臣专程去户部兵工厂和那十几家小作坊看过了,他们所生产的鲁密铳完全无法跟大明兵工厂相比,而且价格还贵,大明兵工厂造的鲁密铳不过报价二两银子一支,可他们要卖三两!” “那也要分给他们订单。”崇祯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么一说,马鸣騄立刻就反应过来:“圣上是担心大明兵工厂垄断火器供应之后,就会以次充好?时间一长火器质量就会下降?” “肯定会。”崇祯点头道,“人有惰性,工厂也是一样道理。” “所以得给大明兵工厂培养竞争对手,必须得让詹家明白,他们并不是不可替代,这样他们才能始终保持谦卑的心态,认真做事。” 其实还有个原因,崇祯没有跟马鸣騄说。 那就是崇祯指着军火工业来带动工业发展。 那么只靠大明兵工厂一家的带动效果,肯定没有十几家兵工厂一起的带动效果好,为了大明朝的工业发展,崇祯真的是操碎了心。 想到工业发展,崇祯又想到工商实业银号。 当下崇祯问道:“对了,工商实业银号开业了吗?” “早就开业了。”马鸣騄道,“郑遵谦都已经在筹建航运造船银号了。” “已经开业了?”崇祯愕然,心说自己这个皇帝也确实有些不称职,这么大事居然没有亲自出席去站下台。 王承恩估计是向他禀报过的。 不过当时他只顾着打造铳管,就没有顾上。 顿了顿,崇祯接着问道:“来找工商实业银号寻求入股的作坊多吗?” “圣上,那真不是一般的多。”马鸣騄笑道,“工商实业银号每天都是门庭若市,就连松江、杭州以及扬州的作坊主都慕名而来寻求入股。” “很好。”崇祯闻言舒了口气。 手工业发展的大幕已经拉开了。 …… 时间很快就来到十月底。 徐应伟带着姥东徐氏的270个子弟兵已经训练了半个多月。 经过半个多月基础训练,队列已经走得像模像样,唯独是背诵绩效新书就让人头痛,这些不识字的农家汉真记不住。 但是记不住也必须记住。 背不下来也必须背下来。 要不然根本就上不了战场。 所以徐应伟只能一句一句的教。 今天早训之后,照例又是抽查条令。 徐应伟目光扫过去,列队的270个徐氏子弟顿时感觉屁股火辣辣的,尤其是徐乌牛,昨天早上刚挨过二十板子。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徐应伟厉声道:“徐乌牛!” “到!”徐乌牛下意识踏前一步并大声回应。 徐应伟沉声道:“绩效新书第二篇,号令简明条款,总则,背!” “是!”徐乌牛答应一声,背诵道,“凡我们的耳朵,只听号鼓,凡我们的眼睛,只看令旗,夜间看三色灯!” “如某色旗竖起点动,便是某营兵做好出击的准备,等到号鼓响起便即刻出战,不许听人口说的言语擅起、擅动。” “便是主将口说言语,也不许动。” “如擂鼓该进,就是前面大河拦路也要进。” “如冲锋号响,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往前冲!” “如集结号响,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也要退!” “肯是这等,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何贼不可杀,何奴不可灭,又有何功不可立!” “好,入列!”徐应伟欣然点头。 这头笨牛终于背会了第二篇总则。 徐乌牛长出一口气,赶紧退回队列。 徐应伟目光再一扫,又道:“徐老虎!” 又一个壮硕不亚于乌牛的壮汉出列:“到!” 徐应伟道:“绩效新书第三篇军法篇,背!” “是。”徐老虎的背诵进度就比徐乌牛要快得多。 “凡临阵的好汉,只有数人,每斩获首级,常是数十百人相争……” “凡临阵退缩者,许什长割退缩者耳;什长退缩,队长割其耳;队长退缩,则由哨长割其耳……” “凡伏兵,遇贼不起或起早者,与领兵队长皆斩!各兵扣饷银抚恤杖二十!” “凡每什,一人当先,九人不救致令阵亡,九人皆斩!凡当先者,一什被围,一什被围者,一什被围……” 卡住了,背不下去了。 徐老虎越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 徐应伟的脸便垮下来,厉声道:“拖下去,仗二十!” 当即便有轮值的两个司值兵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徐老虎来到晒场边,然后当着围观的妇孺婆子面就扒掉裤子露出两个大黑腚。 四周的婆子孩子轰堂大笑,妇人则一个个羞红了脸。 徐老虎的一张黑脸也是臊得通红,却不敢吭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