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小脸垮下来,父皇欺负人。 崇祯又扭头问康曦:“太子妃,皇家银号是不是遭人挤兑了?” “是。”康曦点头道,“短短不到半个月,就兑付了两亿多两,现在银号柜上的大笔银子就只剩下内务府的六千万两和我爹的一百万。” 不得不说,康百万这个国舅还是很够意思,在大明皇家银号成立的头一天,就带头往柜上存入了一百万两足色银。 方文箴几个也各存了几十万两。 “内务府很快也要兑付三千万。”崇祯说道。 “啊?”康曦有些难过的说道,“这样的话,皇家银号的柜上可能就只剩下不到三千万两银子了,而且是三个分号也算上。” 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银号柜上的存银就从三亿锐减到三千万,这落差太大,饶是康曦出身富家,见惯大笔银子,一时间也是接受不了。 “这没什么好难过的。”朱慈烺劝道,“那些银子原本就不是银号的,放在银号的柜上反而麻烦,现在倒省心了。” 朱慈烺从没想过将银号的存银据为己有。 不得不说,大明储君的人品还是很靠谱。 不过受限于时代以及眼光,朱慈烺觉得这么多银子就是累赘。 “烺儿你这就是没志气的表现。”崇祯摆手说,“银子当然越多越好,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为银子太多发愁。” 朱慈烺还有些不服气:“银子越多越好,这点儿臣当然也知道,可问题是银号柜上的存银并不是咱们家的,随时会被别家取了回去。” “要不直接据为己有?”朱慈炯突然提议。 “胡说!”崇祯和朱慈烺几乎是同声训斥道。 “咳咳,我就是这么一说。”朱慈炯赶紧挠头。 崇祯却是一脸严肃的说道:“炯儿,你忘了父皇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心中就越是要有敬畏感,行事就越要遵守规矩,千万不可倚仗手中权势以及武力为所欲为,否则必然招致权力反噬。” 朱慈烺又接着说道:“在皇家银号存入银子的大多都是江南八府一州的有权有势有威望的缙绅商贾,我们若是真的将这些银子据为己有,则江南民心一夜尽失,那么等建奴南下之时,江南缙绅以及百姓就该箪壶浆食以迎王师了。” “父皇,哥,我知道错了。”朱慈炯小脸再次垮下来。 “知错就好。”崇祯亲昵的摸了一下朱慈炯的小脑袋,随即又说道,“将皇家银号的银子据为己有肯定是不行,但是拿这些银子来为大明朝廷办事却是可以的,而这才是父皇创立皇家银号的真正的目的。” “父皇是说挪用么?”朱慈烺道。 “借用。”崇祯道,“烺儿你用词不当啊。” 康曦也道:“不错,确实是借用,银号支付了利钱的。” 朱慈烺道:“借用自然是没问题,可是万一将大笔的银子借出去之后,又遇到现在这样的挤兑怎么办?还不上银子该怎么办?” “放心吧,挤兑现象只是暂时的。”崇祯道。 “等这些储户挤兑过几次,发现皇家银号总是能把银子还上,他们慢慢的就不会再挤兑了,就会习惯将银子存入银号,何况挤兑也是可以想办法杜绝的。” “咦?挤兑还可以杜绝吗?”朱慈烺和康曦听了之后同时一愣。 “当然。”崇祯笑着说道,“可以给储户设一个期限,比如说一年,三年或五年,存的期限越长利钱就越高,若是随存随支就没有利钱。” 康曦美目亮起来,父皇说的这个法子还真是个好办法。 “好吧,就算没有挤兑的问题,也还有别的问题。”朱慈烺又道,“那么现在儿臣的问题是,银子借来用于何处?发军饷?” 康曦闻言顿时间俏脸发白,这是她最担心的。 康曦就怕崇祯把皇家银号当内帑,说是借其实就是拿。 等以后出现窟窿填补不上,就让康家或者盐商出钱来填补窟窿。 “太子妃你放心,父皇不会乱拿银号的银子。”崇祯两世为人,又如何看不出康曦的小心思,当即笑着说道,“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朕之所以让你创立银号,一者是为了大明朝廷,二者是为了替皇家后世子孙攒下一份家业。” 康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儿媳绝无此意。” 朱慈烺道:“父皇还是没有说银子用于何处?” “银子当然用来扶持实业!”崇祯一正脸色,肃然道,“自古以来就是无农不稳,无商不富,一个国家要想富国强兵,就非得有繁荣的商业不可,可要想商业兴盛就得先有强大的实业生产出足够多的商品才行。” “譬如棉布,你得产出足够的棉布,然后才能人人有衣穿。” “又譬如粮食,你得种出足够的粮食,然后才能人人有饭吃。” “再比如房子,你得盖足够多的房子,然后才能人人有房子住。” 说到这里一顿,崇祯又道:“然而现实却是,既没有这么多棉布可以用来做衣裳,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可吃,更没有那么多房子供大家住。” “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我们是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