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从伤口里一直淌出的鲜血沿着她的手腕一直淌进了袖管里,被雪白的里衣吸收,带着一点温凉地贴在手臂上。 冲过拐角后迎面一阵沁凉的夜风吹散了血气,送来了一股海腥味儿。身后追兵立即骚动起来,他们意识到叛徒打算从海港逃走。辉夫人——浅野萩子,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她也曾身为年青一代中的“最强”,风头无两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在五条家严密的看守□□中为女儿谋划了这样一条出逃之路。 黑衣人大步跑上了码头,嘬口成哨,嘹亮清越如同鸟鸣,那艘已经鸣过汽笛缓缓驶入海域的货轮尾骤然亮起一点雪亮的手电光,闪烁几下回应呼哨。樱盯着看似缓慢的货轮距离码头越来越远,忍不住怀疑他们赶不上船次,然而黑衣人显然胸有成竹,长腿一迈,蹬离码头,高高跃起,旋身将樱抛向船尾,自己被反冲力推回岸边,赶到的追兵距她只有五步之遥。 樱晕头转向地落到夹板上,厚厚的宽袍广袖充作降落伞和保护垫,让身轻骨软的女孩除了有点腿软并无他恙。揿亮手电筒的接应人等在一旁,直到樱自己站起身才低沉地说:“跟我来。” 樱跟着接应人穿过几排集装箱,最后停在一个绿色集装箱前,男人掏出打开箱门,对樱点了点头:“进去吧,三天后到横滨,我会来开锁。” 进入集装箱的下一秒,冰冷的铁门就在五条樱身后落锁,她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樱靠着集装箱粗糙的侧壁缓缓坐下去,她似乎应该思考,可是又实在茫然。离开了五条家应当是一件好事,她不用在天亮后去面对陌生的男子将他当做后半生的依靠,为他一个接一个地生育出注定会是优秀咒术师的孩子,可这件好事的代价似乎是母亲的生命,又似乎其实已经过早地赔付上了父亲的生命,便又不那么好了。五条樱想,如果逃走的代价必须是亲人死亡,她更希望他们将自己全权交给长老们处置,然后重新生一个正常的孩子。 可她的希望之舟已经驶向咒术界鞭长莫及的城市了,而她的父母也尽数死在了那座深不见底的腐朽宅院之中,她是唯一一个逃狱成功的囚徒。 可之后呢? 她不知道。 五条樱来到这世上十年,没有听说过御三家之外的世界,就连关于她的夫家津岛有关的一切,都是在套上婚服的前一天匆匆灌进她脑子里的。她像是在笼子里养大的鸟,虽然本能地渴望着蓝天,但当这只美丽的小鸟真的被扔出去后,应当很快就会饿死,或者病死、冻死,甚至于被吓死。 然而这都不是现在的樱能够意识到的,她还只是个初逢大变的十岁女孩儿,超过22个小时没有合眼让她有些精力不济地打了个呵欠,迅速地陷入了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