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皇帝心重重跳了一下,沉寂几息,大跨步向前,用力掀开帘子,很快便传来殿门打开的声音。 皇后愣了愣,忙跑几步跟上。 皇帝正在问那人:“是在何处发现的?” 来人低头,单膝跪地回禀:“已故罪奴松鸣鹤旧宅。” 皇后失声,“竟还是那处?” 之前那个假尸骨,不就是从宅子里搜出来的。 皇帝不假思虑,直接命道:“备车。” “陛下!”皇后拉住他,“现在宫外那么多外地来人,鱼龙混杂,况且明日就是万寿节了,万一宫外有什么意外……” 她更担心他的状态,今日回来不知为何,情绪特别紧绷,入手肌肉都是硬邦邦的,可能是紧张明日上朝时面见来使,及正午大宴。 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能又去处理这样的事?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急道:“皇后殿下,陛下安危您不必担心,臣等定将陛下毫发无损地送回来。只是此事紧急,牵扯外使心机叵测之徒,不得不请陛下亲去。万一明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也好有些防备。” 皇后语噎,这人说得有理,事关国事,也确实马虎不得。 可…… 她看向皇帝。 皇帝攥紧她的手,安慰道:“阿毓,别怕,我去去就回。” 皇后怎么能放心得下,不住叮嘱,“陛下,你千万保重自身,若是尸骨出了什么岔子,也暂且放宽心,回来我们一同想法子。”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应了声好,便头也不回随来人离开了。 皇后一直目送皇帝上了车辇,起驾后驶出宫殿。 夜风微凉,长御上前为皇后披了件衣裳。 “有镇国大将军在,陛下定会平安回来的,您明儿个也得忙一整日呢,便先歇息吧。” 皇后摇摇头。 发生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长御:“就算您不心疼自个儿的身子,也心疼心疼陛下,陛下是最忧心您的,他也不想您就这样站在夜风里头等,咱好歹回屋。” 皇后闭眼,沉沉舒了口气。 她也忙了一日,精神头早就不行了。 又何尝不知,就算站在这儿等,陛下也没那么快回来。 只是放心不下。 …… 夜幕笼罩苍穹,在宫中,有一座座宫殿,一盏盏明灯,可在宫外,民宅中间,只有一片漆黑。 百姓多数能用得起灯烛的日子,已多年未见。 只有兵卫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火焰不断向上踊跃,黑烟随风飘散,融入一片深渊般的夜色。 不断吞没光明。 镇国大将军在门口迎接。 一路的兵卫就像无知觉的木桩子,挺胸收腹,直直立着,一片黑压压,拥挤、冰冷、沉默。 皇帝上前急问道:“舅父,情况如何?” 镇国大将军与皇帝并肩,边走边说:“是一个狭小的地窖,里头正在清理。” 行至中庭,邓延翌迎上来,面露难色。 镇国大将军询问,往前走了两步,察觉他没跟上来,停下回头,“怎么了?” 邓延翌上前,看了眼皇帝,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镇国大将军不耐,“有事直说。” 邓延翌只好道:“里面挖出来了,但,但上头看着有什么阵法,要不请个道士来看看?” 镇国大将军狐疑一瞬,忽然明白过来。 邓延翌的本事陛下不清楚,他却是再清楚不过。 哪里需要从外头请什么道士,所谓阵法,故弄玄虚的东西罢了,邓延翌就能认个七七八八。 这么说,只能是认出来的这个阵法不方便当着陛下的面说。 于是对皇帝道:“陛下稍候,臣先进去看看情况。” 皇帝虽然急,但也知道这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只好答应。 镇国大将军边走边吩咐一旁兵卫,“去寻个道士。” 兵卫应下。 虽有些预料,可待入内真的见到,还是被长盒之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惊了一下。 尽是些鬼画符一样的符号,层层叠叠,将长盒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 邓延翌靠近,低声对镇国大将军耳语:“灭魂阵。” “道家传说,以此阵覆棺木,九九八十一日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