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陵帝当年借天象大肆宣扬,遮掩其昏庸祸患,逼死你母妃,也让你十多年来一直活在人人得而诛之的灾星阴影之下,你还不明白吗?” “你祖父为何传武功与你,将澜瑛阁交到你手上?那是因为你没了这些根本活不到如今,不是教你搅弄风云,赶上去送死的!” 声声如闷雷劈在南宫姣心上。 从未想过一向温柔可亲的姨母也会有这样严词厉色的时候。 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拉拉姨母的衣袖,“姨母你别……” 俪妃甩开袖子,“你走吧,养你到如今,你主意大了,不听我的话了,连天都敢捅出个窟窿来。如今,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只要你别连累我。” 南宫姣呼吸一滞,言语如重锤砸的她发晕,心底的茫然和恐惧压都压不住,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姨母不要她了…… 她扑过去,不顾自己的伤,紧紧抱住姨母,泪水一串一串滚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姨母,您别这样好不好,除了这件事,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您不要不要我……” 俪妃不为所动,硬声道:“我只要你这一件事听我的,你既做不到,就走吧。” 南宫姣渐渐静下来,眼泪止不住,可她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姨母虽看着柔弱,可认定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她再如何乞求都无用。 仰头,木然道:“父皇已经死了,松大监今日也对我起了疑心,姨母,事已至此,又如何收手。” “只要你停下澜瑛阁的一切动作。” 南宫姣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心底渐渐恍然。 原来姨母什么都知道。 “我不信你只是为了杀他报仇。”俪妃眼睫低垂,南宫姣看不清她的神色。 “别掺和到这一滩浑水里,最迟明晚,带着所有人,立刻离开。” 南宫姣沉默。 那她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人做嫁衣裳吗? 手缓缓松开,难受得仿佛剥心挖肺。 最后一句:“姨母,只因为我是灾星吗?” 轻飘飘的,出口就散在空气中,却又重得坠得心脏止不住往下沉。 俪妃终于抬眸,掷地有声:“是,只因为你是灾星。只因为,你是不祥之身。” 脑中嗡地一声。 顷刻间,心底狂风肆虐,只余一片荒凉。 揭开了往日郁郁葱葱的假象,原来那片土地早已龟裂得不成样子。 原来,连姨母都不信她。 来之前,最差的设想里,也不过是被狠狠教训一顿,就像以往每一次她闯祸的时候。 她甚至想好了,姨母若因此过于忧虑,她该如何安慰。 原来等不到这一步。 原来在姨母心里,她连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只会是个拖累。 “也是,”南宫姣惨白着脸,眸底一片空洞,“您说的对。” 好似心跳都静了下来,只剩一副躯壳。 可骨子里的不屈硬生生撑起这副躯壳,坚强地立着。 “可我不信,”她近乎一字一顿,“您信命,我不信。” …… 南宫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像是游魂,再抬眼,只见三清阁这三个字。 身体重得不像样,转角时,撞倒一个花瓶,她看它在地上滚,心间钝钝的,弯腰拾起的心气儿都提不起来。 在原地缓了缓,捡起抬眸时,看见司空瑜只穿着中衣,急忙出来。 她将花瓶放好,回身,“抱歉,不慎撞到了。” “公主没事吧?”司空瑜看见她苍白的面色,“可是伤有何处不适?” 南宫姣后退半步,司空瑜伸出的手落在了空处。 “多谢殿下关心,并无。” 转身,关门。 四周重新静下来。 耳边响了一路的声音接着响起: 对,只因为,你是不祥之身! ……他人如何信服你这个灾星? ……我这个灾星。 南宫姣自嘲地勾唇。 脱去外衣。 ……你这个小丫头,让你去招你父皇,被关了一天饿了吧,来,多吃些…… 怎么又搞的一身的伤,你祖父也真是,女孩子家家的,比当初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