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镇,心里祈祷小萌千万不能有事。 寒风扑面,路只赶到一半,她大老远听到前方有两匹马赶过来的声音,再近一些,依照她的目力,天黑也能够看得清,而对面的人高喝一声:“前方何人!” “星若,是我。” 江春儿与他们走近汇合,两人俱是负伤在身,看到小萌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身上有不少伤,大片血迹,尤其是灰色衣裳十分明显。 楚星若疑惑:“你怎么赶来了?白将军有何吩咐?” “没有。”江春儿摇摇头。 小萌见到江春儿,眼睛亮了亮,驱马到她身边去,颇有些依赖唤了声大姑姑,眼眶还有点红。 江春儿笑了笑:“干得好,杀了几个?” “没数。”小萌还有些惊疑未定,原以为当初成为药人,就已经是最大的磨练了,不曾想,直面刀剑生死,更刺激惊险,两者是不一样的。 “你师父会很高兴。”江春儿伸手拍拍他的后脑,以作安抚,转看楚星若:“我听说你和潘玄冬带兵来了顺风镇,怎么就你们?” 楚星若目露沉痛:“与一小波西鹿人交战,死伤大半,镇上也被毁得厉害,一时半会儿重建不得,潘玄冬和桂婶子他们要守在那里,我回来向白将军回禀。金轮山怎么样?” “云水秋梧差点灭门。”江春儿摇摇头,“高先生他……” “他今日在咸灵庄。” 江春儿叹了口气:“我们也赶紧回去吧,傍晚咸灵庄交战过一回,今晚不知还会不会来。” 西鹿军队大晚上肯定不会进攻,但一波西鹿江湖人可不一定。 小萌这才问:“师父呢?” “放心吧。” 今夜注定不眠,夜风更寒冷,路过军所放置马匹后,江春儿与小萌去往客栈,街上此时都安静了些,棚子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的风,小部分人疲惫睡去,大夫们则来回穿梭,然后出现今夜的第一个死人,是个受伤的老者。 江春儿带着小萌让开路,看衙役将死者卷进草席,从他们面前带走,没有什么类似于儿女的人跟来,或许是个孤寡老者,又或者儿孙在前线。 二人各自皱眉,走了回去:“今日,怕不怕?” “有一些。”小萌回答得实诚。 江春儿睨着他:“我不是让你呆在客栈等我们?” 方才楚星若在,她是不好开口责问。 小萌道:“高先生他们都受伤了,尚能一去,师父教我本事,自当用之,才不辜负师父教诲。” 江春儿避重就轻:“不听话,你要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师父交代?喏,他老人家在那。” 小萌却不直接走过去,而是小声道:“客栈有伤药了,我回去找店小二帮忙就行,不麻烦师父,免得……他担心。” 说完就走了。 江春儿还想着小萌一来,正好让徐青寄回去给他上药,顺便稍作休息,不曾想,就…… 她阴着脸走向徐青寄,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空药碗:“愣着作甚,回去给你徒弟上药啊,难道让我动手?” “小萌?”徐青寄以为在客栈里。 “你还有几个徒弟?哼,逞能!师徒俩一个德性!”江春儿拿着空碗去到大夫们煎药的棚子里。 徐青寄大概知道这么冲的脾气哪来的,突然挨一顿骂,他却无声笑了笑,就拿江春儿单独去顺风镇找小萌这事来看,便知她是心软,不忍他奔波这一程。 以后看谁还说她缺心少肝。 往前几步路就是客栈,大门半掩,仅有高柜上的一盏灯,跑堂伙计看到徐青寄面熟,记得他是这里的客人。 徐青寄回到客房外,敲了敲门:“小萌?” 而后听到屋里一声慌乱收拾的声响,紧接着压出刻意平稳的声音:“师父。” 徐青寄眉头轻皱,下一刻,小萌就打开了门,只穿了件干净的里衣,略微闪躲的眼神在看到徐青寄后,立刻紧张起来:“师父您受伤了。” “无碍,我看看你。”徐青寄抬手就要看看他衣下的伤口,被小萌一个后退给避过去。 “……不严重。”小萌眼神飘忽,然后开始找话,交代怎么和楚星若去的顺风镇,又说没听江春儿的叮嘱,顺便认了个错。 徐青寄在意的是小萌的神色不对,尤其是方才敲门时听来的动静,就是换成江春儿,也知道小萌不对劲了。他知道小萌的来历,被当成药人多年,有毒的没毒的,不说别的,就拿小萌年纪尚小都经脉全通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体本异于常人,此刻掩藏闪躲,或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