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手持一把木剑,身姿如松,崔云霞等六人一齐合攻。 本以为江春儿受了伤,能困住她,而且经过前两次,江春儿把她们的破绽全点出来后,她们又勤加苦练,配合更为默契,攻则有势,防则严密。 江春儿在其间,步伐灵活变幻,感官全开,轻而易举捕捉到身后的双刺、长刀的声响,下腰避开其他人,扭身反扎,身形贴着崔云霞的长刀而过,木剑扎在她腋下:“手压低。” 她扭身还未站稳,高飞星的剑便挥来,被她横剑挡开:“慢了。” 江春儿边打边点,眸光犀利,犹如一只疾飞灵活的雀鸟,六人追着围捕。 文素心第一次见江春儿与她们六人交手,几乎是撵着打,现在是喂招,招式含蓄,将六人喂得愈来愈游刃有余,偶尔挨她木剑的打,平稳的嗓音随之而起。 那邝翠烟从旁而入,她是六人中剑法最高的,与江春儿交手十来招,其他人无法靠近,却已然盯着猎物许久,等邝翠烟寻得一个适当时机,一剑把江春儿逼入险地,五人当即各显神通,利刃寒芒,看得文素心都忍不住上前一步—— 江春儿进退不能,剑覆银光,一声清鸣剑啸,木剑抵着头顶崔云霞的长刀,手腕翻转反握剑、顺势借力荡向右面,踢开两人,翻身滚过崔云霞背上,一剑劈下,以惊涛骇浪之势,将左面两人从中分开,被剑气震退,地上一刀剑痕,沙石四散。 文素心想,若非江春儿功力深厚,不死也得受重伤,不过现在受伤的是她们六个。 江春儿被烟尘呛咳一下,脸色有些发白,撑着剑站起来:“云霞功力弱些,压制不住,换成翠烟会好点。” 但如果不是邝翠烟先前的交手,压根不会把她逼到这里,而且仅仅只是用了“好点”,说明都还没碰到江春儿的底线。 她多余的话一句没说,收剑后抿着个笑,像是看不穿她们这次的别有用心,认真点着方才她们的不足之处,如何补救。 文素心看六人虽不太甘心,但也得伏低听教,无法反驳。 待她们从武场各自散后,文素心去到她们的屋舍里,在霍迎这间院子的右面,此时,几人正抱怨着。 “依我看,明天咱们继续。” “对,还耗不过她么。” “明日姑娘出门……”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清明之前怎么把江春儿弄下去,文素心敲了敲门,她们也毫不避讳:“素心姐,正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文素心没什么表情,但她一直都是面冷的一类,也没人在意。 崔云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明早叫江春儿闹肚子。” 文素心接过来:“她教你们如何对付她,自曝破绽,是不是挺蠢的?” 这话不阴不阳,邝翠烟皱了皱眉,崔云霞脱口而出:“她本来就占了翠烟姐的位置。” 文素心一捏纸包,化为齑粉散开:“侯爷认定,姑娘认定,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你当然无动于衷。”邝翠烟抬声,跟在霍迎身边,一同进入广武营,便不是普通兵卫,有品有阶,实权在手。 “江春儿是从北军调入京都,本就有足够的资历,有没有你我,她都一样。”文素心正视她们,“待姑娘事成,自有你们一席之地,休要冲昏头脑,得不偿失。” 崔云霞不服气嘟嚷:“她那蠢脑子,不给姑娘添麻烦都不错了……” “她就算把破绽送到你们跟前,你们又能如何?”文素心最后提醒道,“太闲了就去练功养性,给姑娘添麻烦,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