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阶梯之下,崔一毫三人相互对视,他们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大半夜隔壁屋里窃窃私语,把人都吵醒,这么一想,是不太对劲。 朱盈袖疑惑:“徐师兄的意思是有人引骗我们来此了?可常老的确遭人杀害。” 徐青寄只道:“其中蹊跷官府自会彻查,我等与其在此喧哗干扰官府,不如擦拭刀剑,听命而行。”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陷入沉思。 与众人隔着一道门的郭昊与万县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他们打开门,百十人纷纷行礼。 二人感激看了徐青寄一眼,郭昊抱拳朗声:“诸位风雪载途来此,其心赤诚,郭某敬佩。这背后的确有不可明说的隐情,事关军政机密,诸位海涵,但官府必不负所托,届时有劳诸位助力,以慰天灵。” 此言一出,众人彻底消停下来:“我等全凭调遣。” 万县长松了口气,一身冷汗被寒风吹得透心凉。 待三两句客气话后,一群人散去,只剩下寥寥几人,还有尉迟楼的尸体。 徐青寄蹲下身,从尉迟楼的腰带里找出一个香囊,拿起来轻嗅两下,的确是方才那股气味。 朱盈袖道:“原来藏在这里。” 她话音落,徐青寄又从尉迟楼的袖口领口里找到,如此浓郁的气味,难怪了。 万县长疑惑:“这是?” 徐青寄把迷香一事一说,惹得郭昊更为恼怒。 万县长心有余悸:“我说这些人怎这么大的胆子,好在你们几人在外边。后生可畏。” 一开始他还担心徐青寄闹出事端来,好在摆平了这群人,否则一时半会儿他和郭昊还真没那么快想出法子来。 朱盈袖腆着脸一笑。 徐青寄站起身来:“可否看一看常老?” “好,少侠们请。” 大牢入口在一个院落里,除了牢房、值守舍房,也还有其它两三间杂物房。徐青寄一行人一进来,地上还有七零八落的箭羽没被雪覆盖,正中一个大坑分外明显,墙面布满裂痕,血水也在墙上结了冰,可见昨夜之激烈。 路上,郭昊简单道来昨夜之事: 因上回江春儿遇刺,这回不仅让常无仇来,还安排两个队的人轮流看守,加强四周戒备,奈何寅时夜至,刺客无声无息杀了大牢院落之外的所有人,郭昊收到常无仇放的烟花弹,赶到这时,他已经咽气。 最后郭昊道:“徐少侠,实不相瞒,牢里关押的这几人是细作,背后之人惧怕黄肖的审问,这才又来灭口,而今贼心不死,杀了常老趁机做文章,离间大梁北狼。现在外边指责北狼的言论,恐怕也是他们从中作祟。” 万县长叹了口气:“可惜没有证据,我们说,只怕他们也不信。” “原来如此……”徐青寄纵然把刘义南的事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也装作不知,否则他们还以为江春儿对外透露机密。 走在后边的崔一毫三人满脸惊讶,朱盈袖更是捂住嘴,生怕出声打扰他们。 常无仇的遗体已经入棺,停在一间尚未被毁坏的屋里,此时,尉迟楼的也停在一旁。这两人生前在战场上交手很多回,如今都死在这,不免令人唏嘘。常无仇周身大小伤口的血早就凝固,在这冬日寒天,脸色灰败,僵硬如石,并且身上还裹着一层油。 “若非我赶来快,他们还要毁尸。”郭昊目露沉痛,昨夜他要是慢点把箭射|出去,一点星火就触到常无仇。 徐青寄俯下身细细观察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他年有花甲,常年征战让他看起来比同龄老者更沧桑一些,面上还有早些年留下的疤痕。 万县长在旁道:“有两处致命伤,一道心口,还有后腰遭重击,两肾破裂。” 徐青寄可以稍微猜想一下,常无仇后腰重伤并不立马死去,但因此完全处于弱势,被一剑穿心。可见刺客不止一个人,郭昊接下来的话应了他的猜想:“我只看见那准备毁掉常老遗体的刺客,虽然他也受重伤,不过中途有人接应,没追上。” 再看尉迟楼,仵作查看得更仔细,褪了鞋袜后,才知他双脚脚筋已被挑断,各大关节被卸,拆开他胡乱包扎的绷带,很明显早就受过伤,箭伤却是新添的。 忍得太久的朱盈袖这下也憋不住了:“如此折磨,好生歹毒!” 重要是方才真给毁了尉迟楼的尸体,还有什么证据可言? “已经送信到虞州府,封锁关口搜人,”万县长看向徐青寄,“少侠有何想法?” 徐青寄问道:“不知将军县长心里有多少数?” 万县长道:“黄肖认为是景、燕两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