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诸葛招显不理会走过来的屠梧,低头看自己手臂上细如丝线的血痕,其它地方也有同样的伤口,他鹰眸一抬,嗓音低沉:“照影功。” 徐青寄眉头轻皱,但见诸葛招显收剑入鞘,转身离开云山。 江春儿也听到了,心中疑惑,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她朝屠梧抱了抱拳:“多谢前辈。” 徐青寄也上前来道谢,声音比往常虚了些,外伤无几,内伤严重。他接到江春儿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就是她自己,左手臂上的横向刀口有些深,不用看也知她的脸色此刻苍白无比,不由得挨近她,站在风向处挡住一点冷风。 屠梧缓声:“在下屠梧,两位小朋友怎么称呼?” “宁春儿。” “宁徐。” 这是江春儿生母的姓氏,他俩一路不暴露身份,以兄妹相称,尽量遮面,江湖人多眼杂,以免得罪了人找上门,打破江家平静。 天道院所有人退去,留下满地尸体,残肢断臂,这么一看下来,置身此地,江春儿还是有些心惊腿软,她身上都是血迹,别人的,或者她自己的。 徐青寄没想到初来随城就碰到这样的事,好在江春儿伤得不重,不过江家的宝贝疙瘩头一回这么惨,要不是碍于人多,就哭出来了,现在只是眼泪汪汪的,一声不吭。 他想尽快处理江春儿的伤口,拉起她走向于宗主。在这诸多人里,一直没看见林生风的身影,令他们疑惑。 到于宗主跟前时,于宗主在京都虽然没跟他们说过话,不过认得。他们不做多余的寒暄,谢过以后把人请上山去看伤势。 拂柳宗的屋内,一名女弟子替江春儿上药包扎,细皮嫩肉看着半点不像习武之人,若非真的和诸葛招显过过招,那女弟子简直不信。 江春儿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吃过药以后胸中才舒服一些,又有这个女弟子替她运功疗伤,吐出来两口淤血,一股暖流游走奇经八脉,让她面色红润了点,就是犯困,晕晕沉沉由着那女弟子摆布了去。 直到有人敲门后推开,她眼神恢复清明。 进来的是于宗主,她连忙问:“于宗主,小徐怎么样了?” 徐青寄的伤肯定比她还重,诸葛招显的招大部分都是他吃的。 “无大碍,不必担心。今日多谢了。”于宗主这是第一回和江春儿面对面说话,但在京都见过几次,林生风之前说喜欢这丫头,她对江春儿的头一印象就是好漂亮的姑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之后就悟了,这丫头性子纯良活泼,武道上有悟性,一副上好的根骨。谁知林生风又说不喜欢了。 江春儿抬起一双杏眼询问:“于宗主,怎么不见林大哥?” 于宗主心下暗忖:待此事一了,说什么也要定下这个儿媳妇,瞧瞧人家姑娘还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特意登门呢。 她接过那女弟子的活,把人支出去。女弟子应声而出,心中却有一大堆问题,所以这位宁姑娘是少主的朋友?很可能不是朋友,于宗主这一脸婆婆看儿媳的神色…… 她秀眉一皱,心下犯苦。 于宗主认为江春儿既然关心林生风,并且又不是奸邪之人,于是没做什么隐瞒,把京都和林生风去京都的前因后果说了。 江春儿听完,原来是和林生风错开了,只是没想到李骁竟然被打入天牢。此事,还得找徐青寄商量商量,她现在转不过弯来。 “外头乱,你又受了伤,尽快回京,别卷入这里边来。”于宗主包扎好她手臂的伤口,剪子剪掉多余的绷带,将她把里衬拉上来。 江春儿有点不好意思:“多谢于宗主,我可以自己穿。” 于宗主笑笑:“生风的朋友们都称我林姨。” 她立马乖巧改口,待穿好衣裳:“您去忙,我不乱跑。” 于宗主颔首:“那你好好休息,宗内事多,招待不周,待会儿让人送饭菜来。” 江春儿连声谢过,将于宗主送出门。除了江夫人,她还挺佩服于宗主的,坚韧如梅,傲骨嶙嶙。 若是自己也能这么独当一面就好了,不过,就算武功变得和于宗主一样高强,她也没这个脑子。 她敲敲脑袋:“聪明点聪明点聪明点……” 外头天色已暗下,夜幕漆黑,院落里点着灯火,屋檐树枝霰雪纯白,徐青寄就在她这间客房的隔壁。 见有人出来,她抬步走过去,徐青寄也正好出来,他一向着黑衣,要么就是暗蓝,鲜少有其他颜色的衣裳,为此,江春儿说过他几回,难道不会搞混吗?他只道袖口衣襟花纹不一样,针脚不一样。 呵,还会看针脚。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