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雨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那雨不是在下,而是以一种“噼里啪啦”的方式砸在车窗上。宝马车的雨刮器还在不停的摇摆,可即使摇摆的再快,也还是能映出车窗后严依华那苍白无血色的脸。 车内安静的窒息,也没有开灯,只有车载导航的灯闪着苍白的光,仿佛在告诉世人,有些事情连同着今夜将一起被雨水冲刷掉,永远的结束了。 温馨没有专门的小区停车场,不太好停车。严依华找了很久,才勉强在垃圾分类站的后面找到了一个位置。他下车,打着伞向温馨家走去。 温馨家是楼梯楼的顶楼---六楼,这一路非常漫长,严依华走到温馨家单元楼楼下的门口,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争吵声。 他犹豫了很久,才踏上台阶,在通往顶楼的这一路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那一夜他和温馨的疯狂画面不时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晦涩、糜烂、昏暗和不堪。 他摇头,想把那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可他的精神越崩溃,那画面就越清晰,挥之不去般地缠在他的意识里。 这一路,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想法,他告诉自己温馨是好人,她那么喜欢自己,一定会听自己的。刚刚一两个月,一切都好说。他不断地对自己说着,温馨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样的。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温馨家门口。 他敲门的手停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也忘记了是多久,直到那门里的骂声小了一点,他才终是敲了下去。 屋里的时候立刻静止了,严依华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那门才被打开。 这个人严依华见过,是温馨的妈妈。 他在和温馨恋爱的时候,温馨的妈妈几次提出要见他,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后来温馨想了一个办法,有一次严依华送温馨到单元楼门口的时候,温馨的妈妈“正好”下楼扔垃圾看见了他们。 那时候严依华还很骄傲,只是简单说了一声“您好”,连称呼都没叫。 可是这一次,严依华站在门口,对着温馨妈妈卑微的叫了声:“阿姨。”温馨妈妈虽然一脸怒色,但也好歹没有对他恶言相向。严依华尴尬地站在门口,在逼仄又老旧的房间内,显得拥挤而格格不入。 温馨走过来拉了他一下。严依华看了温馨一眼,只见她穿着宽松的衣服,散着头发,甚至-----甚至还用手不自觉的托着腰。 他心里有一些不好的感觉,感觉这次温馨似乎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般放过他。 “什么时候的事?”他小声脱口而出,温馨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一声拳头捶桌子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头去,看见在客厅的饭桌旁,坐了一个50多岁的男人。那男人精神矍铄,和温馨有几分相象,一脸怒意,仿佛要活剥了谁。 “叔叔。”严依华说。 温馨他爸爸走上前,二话没说,一拳就打了过去,严依华想躲的心思一闪而过,仍然是活生生地接了他这一拳,他的嘴角直接渗出了血渍。 “干什么呀?”温馨着急地说。 温馨的妈妈也拉住她爸爸,“好好说。” 温馨的爸爸指着严依华的鼻子说道:“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有家、结婚了,还把我姑娘搞怀孕!我们好好的大姑娘...!” “爸!”温馨喊道,“你小点声喊,楼下都听到了。” “你都不要脸了我要什么脸啊!”温馨他爸爸对着温馨喊道:“你知道我在学校都什么样吗,你知道我有多少学生都以我榜样吗,结果我自己生出来的姑娘做这种事,这要是在学校传开了,我干脆提前退休算了!” 温馨的爸爸是在大学教书的老师,这个严依华一直有所耳闻。可他现在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唇角,怀疑温馨他爸爸可能是在大学教“武术”的。 “什么时候离婚。”他爸爸冲严依华说道。“我告诉你啊,这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 严依华欲言又止。 温馨又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先答应下来。 严依华有些着急,对温馨小声说:“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温馨他爸爸冲过来又要揍他,温馨他妈妈赶紧把她拉住,嘴里说着“别冲动别冲动!”温馨他爸爸气的直喘,胸口上下起伏。 温馨他妈妈对严依华说道:“小严啊,这个事情是没法商量的,我们孩子黄花大闺女跟了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你得娶她,要不这孩子生下来,这不成了私生子了吗?” “必....必须生吗?”严依华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胆怯瑟缩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