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勇大惊道:“义父何出此言,虽然此时义父在山东并没有击败清军,可是,却也斩杀他们两个主帅,又加数千人首级,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吧,朝廷必定会封赏义父的。”
孙传庭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道:“封赏?哈哈……封赏?封赏!小勇啊,我已经收到了京城的消息,他们借济南城下的那一场残杀为由,攻击我,说我作战不力,导致清军伤害了这十数万百姓,这些……都成了我的过错了!”
郑勇大怒道:“这是胡扯,如果不是我们斩杀了清军的两名主帅,这些汉人将会被他们掳往关外,男的为奴为什么干活,而女人则被分配给其他鞑子,为什么生产孩子增加人口,即便是不算这一笔账,清军在两个帅被杀,全军陷入到惶恐慌乱之时,杨嗣昌辖数十万大军在做什么?这样的战机他为什么不积极把握,重创此一股入侵之敌?如果让我……如果能够重创此次入侵之敌,则鞑清会在数年甚至十年内,不再会对大明形成威胁,如此,正好可以全力解决好几部的纷乱,之后再力对北方用兵,以大明之大,人口之众,何愁不能歼灭鞑清!他们主和派坐失如此好的战机,却还来罗列罪名来陷害和清军拼死苦战的义父,这真是欲加之罪啊!”
孙传庭却仍然摇头道:“在朝中他们势大,就是陛下也辖制不住,唉,大明,风雨飘摇矣!”
郑勇道:“义父,不如随孩儿去山东吧,我们往山里一钻他们也不好寻到我们的。”
孙传庭继续摇头道:“君叫臣死,君不得不死啊!我孙传庭早已以身许国,为国为民为君死而无的憾,只是,这天下之事,实是难以放心啊,小勇能否答应为父一件事情?”
郑勇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声道:“孩儿恳请义父随孩儿去山东,孩儿一定力保您的安全,再派得力之人去山西把家人都迁来。”
孙传庭却眼睛一瞪大声道:“逆子,难道要坏我忠义之名吗?”
郑勇一愣,拜倒大哭。
孙传庭长叹一声道:“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牵挂了,我有我的路要走,今天叫你来有两事相托,你可愿意遵从?”
郑勇已经哭了泪人,哽咽道:“义父但有所托,勇必当全力一赴。”
孙传庭听了微笑起来道:“只要你能应下来就行,所谓小运摧之以志,大运没之以命。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在力有所逮时尽一尽心,帮助朝廷勘乱御寇即可了。”
郑勇磕头道:“孩儿铭记于心。”
孙传庭老怀大慰道:“好好好,吾能得此子,死而含笑矣。快起来吧。”
郑勇却没有动道:“义父说有两件事,如今只说了一件还有一件呢?”
孙传庭笑道:“第二件简单,如今只怕风雨欲来了,我自身难保矣,所以,想让你立即返回家中,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说实话郑勇有点失望,自己已经如此卖力表演了,一点奖励都没有,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见他没有动,孙传庭道:“我知汝意也。不过是想要一官身,以图改换门庭尔。只是,如果在平常,这个最是简单,只须给你一个千户空职即可,只是现在却不同了,你受了老夫的累及,如果再有一个官身,只怕也难逃被攻讦的下场。小勇啊,你还年少呢,不懂这党争之险恶啊。”
郑勇听了身子一颤,自己果然年轻虑事不周,此时应该蛰伏,而不是出名头,现在自己已经被打上了孙传庭的标签,只怕出了名反而更不好,容易被朝廷上的某些人注意到,从而招惹来大祸。
想到这里郑重再叩首道:“多谢义父为孩儿思虑,是孩儿思虑不周了。”
孙传庭摇头道:“振兴门庭,乃我辈读书人的大任也,所谓修齐治平,这齐便是要把自己的家族振兴起来,你想的没有错,而以你的功劳不要说是一个千户的虚职,就是一个爵位也并非什么妄想。是义父害了你啊。”
郑勇立即道:“义父说哪里话,孩儿也不是什么人都投的,这忠孝节义,爱国保家,小勇还是明白的。那杨嗣昌之流,我视之如秦桧也!”
孙传庭哈哈大笑起来道:“随不中,不远矣。唉,今天不谈他们了,他们自会遭遇到应有之报的,小勇啊,我把你在军中的一切都销毁,但是,却把你的名字写到了奏折之上,报予陛下,原是一份好意,现在却要害你了,不过,到时我可给推说你已经战死于战场之上了,因为军情混乱,鞑清退后方获知。如此,那个秦勇也不过就是一个和你同名之人而已,并非你,而你回去之后也要约束下属不要走漏了风声,切记切记。”
好吧,原本还想风风光光的回去呢,现在好了,谋划了一年多,最终不但没有打到猪猪,还弄了一身的骚,这向哪里讲理去?满口的应允了。
孙传庭却一指自己身后道:“吾一生无所得也,所得唯此尔,今都传授与汝,也算是没有白跟我一场吧。”
郑勇向他身后一看,竟然是一大箱子的书籍字画以及手稿等等。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道:“此乃义父毕生所得,小勇受之有愧,万万不敢,义父还是送归家中代代传承为正。”
孙传庭却摇头道:“不用了,他们也不缺书籍,你跟了我一场,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却没有办法酬